静谧,一种暗自契合内心深处久久来的找寻的自得之意袭上心头。这样惬意又神奇的时刻,不如乘好去那处平日里常在心头惦念的小树林吧。我这样想道。
披上棉衣,关好门,便轻轻地走出了院子,院外的空气很清新,像是刚雨天晴似的,濛濛的湿润中略带着孩子调皮的清爽。
路很近,沙土十分绵软,柔和的月光流淌下来,地面上竟是成了晶剔光亮的所在,刹时,我的灵魂也似去了另一处的所在,自己似乎膨胀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飘浮在半空中,孤魂野鬼似地游来荡去,忽得隐约望到前面有一群人,系着宽松的衣裙,或是衣泽亮丽、或是干净朴素,三五成群地席地而坐;或是高谈阔论、慷慨呈词,或是小声窃语、交头接耳,是在谈着天文、地理、历史、哲学纵横几千载?我小心谨慎地向他们靠近,又希望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好似习惯于尽情其中,忽视他人的存在。他们不似我这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也不似我这般呆头脑地冥思苦想,更不似我这般的自惭形秽的小心谨慎。他们意志风发、顽皮狡黠或是望天沉思。一会儿高声大笑,一会又严肃端庄,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神情各异的人们,他们又诡异神秘地让我不知所以。
不被注意的我更加好奇于探得究竟,可愈是迷惑。他们对我的熟视无睹,对我的排斥,我感到不解。我想过去加入他们的交谈中,他们或是对我冷眼相加,或是哄笑,然后冷傲的转身离去。我似带着瘟疫的病人,使他们唯恐避之不及;或是伤风败俗的家伙,会玷污了他们的耳朵、舌头。
我似乎是一条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地在他们给我的墙壁碰来碰去。别扭的我也开始寻找自得,只是每想起隐藏他们背后的轻蔑和嘲笑,觉得愤怒。
在这黑色的夜幕下,就我一个孤立着,有时想起也害怕,自己卷缩在这个阴暗的角落,不住地颤斗着。他们就在周围围着火堆,置腹推心,相处融融。有时也觉他们是我在这无尽荒野的唯一陪伴,只是总不愿意忍受他们肆意的蔑视。也许也是这样,我才不能被容纳吧。只是觉得人,尤其是男人,应该是有些性格的。即使这是墓志铭,也不愿扭曲了身体飘在那镀金的天空。愿意看到清澈的眼睛,真心的笑容,挺立的身体。
虽然惮于一个人的黑暗,相邀他们的容纳,可每看到他们,或是刻意地,或是自然地显露出对他们的蔑视。就这样竟交遇了一些和我相似的人们。我们也围火相谈,愤愤地说他们与我们的蔑视。
渐渐地发现人愈来多了,我们也渐渐与他们通了些言语,甚或,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气,消磨些时间。后来,话也多了,谈谈各自的经历,近日的新闻,甚或谈到了人心不古,年轻人的自以为是。其实,我于年轻人并没有什么深的成见,只是大家都这么说,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
只是渐渐发现,年轻人似乎常在一起谈论我们的不好来,心中不禁涌起些波澜。恰好来访的年轻人嗫懦地向我搭讪,我不禁冷冷哼了声。
忽得打了个冷噤,眼前的东西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只是满脑子的混乱。凉风起了,扯了扯棉衣,向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全文完-
▷ 进入jidiyaogun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