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在太极城的阴鱼岛上散步,突然听到一阵笛声,那曲调既熟悉又陌生,朦胧而又清晰,似有似无,就像兰草花的余香一样,牵动着我的心。
后来,我见到了那个吹笛的人,他是一位老者,满头白发,却红颜白齿,神情不老。他吹笛时的气质有如仙风隐者般的神采。他站在靠近汉江的那扇窗边,目光融入巴山深处,全神贯注地吹着,就连我站在他的身边他也全然不觉。直到那一曲悠悠地吹毕他才发现了我。
那老者告诉我他吹的曲子是《兰草花》,我又好奇又惊讶,《兰草花》是什么歌呢?他告诉我是旬阳民歌,是几千年汉水文化的结晶。我说你吹出的笛声怎么和我平时听到的不同呢?他说我用的笛膜不一样,我这笛膜是太极岛上千年香花老藤的表皮,那树皮薄亮如纸,颜色殷红,是藤的精华浓缩,所以吹出的曲子古朴厚重,柔情缠绵。真是神奇了,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离别时老者告诉我,兰草花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深山密林,旬阳的秦巴山地更是品种很多,几千年来一直受到世人的推崇。但他那远离尘世的高贵品格,使多少利欲熏心者只能望兰兴叹。他随手一指,你看,那太极岛的明岩上就生长有千年兰草花,每年三月,花香月余,馥郁方圆,韵味悠深。我半信半疑,却心怀幻想,每次路过阴鱼岛就要仰头观望,寻找千年兰草,可那明岩上苔藓斑斑,绿树重重,鸟声宛转,并不见兰草倩影,但,自此以后,兰草花和它的歌却深深地留在了我的心里。
一日,局领导安排我一项任务,要我搜集兰草花的有关资料,说是县委马书记有想把兰草花作为旬阳县花的想法,我很高兴,认真查阅了有关资料,并按时完成了任务。就是在那天,文化旅游局的姜副局长送给我一本书,我一看叫《动感乡村》,里面收录旬阳民歌100首,第一首就是《兰草花》,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兰草花》的歌谱,爱不释手。我按简谱轻轻哼唱,再用笛子缓缓吹起来,两天后我就能顺利吹奏这首民歌了。
以前,我总以为兰草花是云南的特产,直到我唱会了《兰草花》这首歌时,我才真正明白兰草花也是我们自己的花,我们不但有花,我们还有自己的歌,当然,这首歌的发掘和发现也是来之不易,它就像兰草花一样隐藏于人民群众的深山密林里,要感谢马贇县长(当时是县长),没有他对群众文化生活的重视,没有他对旬阳民歌的执著发掘,没有他对群众生活的深入,这首《兰草花》就不会这样快地登上大雅之堂,传唱于太极城的大街小巷。
当然,马县长在乡村发现《兰草花》的故事更为传奇,据说是一个汉江姑娘在竹林背后自然地唱起《兰草花》,被马县长不经意间听个清楚,便寻声追去,那女孩却含羞隐去,马县长再也找她不着。故事和这首歌一样美丽。
近读作家吴建华先生的《一块石头的故事》,感触颇深,在知道吴先生的这篇散文获得中国散文大奖、而马贇书记也荣获了“和谐中国”2006年度影响力人物后,心情难以平静。我觉得旬阳是一块神秘的地方,这里藏山隐水,更蕴藏着浓厚的文化底蕴,好资源需要开发,需要提炼,需要升华,需要发扬光大,《兰草花》做到了这一点,它连着干部,连着群众,连着你我他,在大家的心里产生了精神的共鸣,这种力量对建设绿色旬阳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我突然联想到,马贇书记和吴建华先生不就是土生土长的兰草花吗?
在去年一次省、市政协视察团来旬的欢迎晚会上,我亲眼目睹了马贇书记领唱《兰草花》的情景,在场的领导和同志们无不为他的动情歌声而折服,我更为他不懈开发旬阳民歌民舞、塑造旬阳动感乡村的精神而感动。这一刻我才更深刻地认识到马书记为什么要把《兰草花》作为旬阳县花推荐的原因。
当我知道了这么多的兰草花的内容的时候,对兰草花的理解上了更高一个层次,我想再见一次那位率先在太极城吹响《兰草花》的老者,这一次,我也带上了自己的笛子,想和他合奏一曲《兰草花》,却没有见到他,笛子吊在窗头上,上面的红须迎风飘着,我正想他会到那里去了呢,一个背包的小学生的歌声打断了我的思路:兰哟草的花儿吔,不呀会的开吔,开在(的个)高山哟陡呀么陡石崖,叫了一声郎呃,叫了一声妹呃,带妹(的个)一把哟,上呀么上花台。带妹(的个)一把哟,上呀么上花台。啊,这不是《兰草花》吗?我听的入了迷,不知不觉间那个小同学已消失在那片瓦房的后面。
我顺手拿起自己的短笛,对着汉水、旬河,对着秦巴大地吹响了我已十分熟悉的《兰草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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