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杜鹃花开，漫山遍野的红艳艳，灿若朝霞，花香草香迷醉了游人的心，徐徐暖风撩拨起林剑的回忆。他不由自主的走向那花丛深处，因为那花丛深处是杜鹃的家，因为那花丛深处有他的杜鹃花……

一

也是那年花开时，也是在那花海中他们相识的，那一年他24岁，她18岁。他那时是和同学梁郡去梁郡的家乡写生的。他感谢他，他总是说梁郡是他们的红娘，而梁郡只是一脸的叹然与无奈。

那时她是在花丛里静静的望着那花海，深情的凝望，宛如花的仙子在守望着她的乐园。那一刻他真的是呆住了，不是她绝艳的美而是她清纯的如出水的芙蓉，也许是看厌了身边那些穿着时尚，浓妆艳抹的城市女孩吧，她不修饰的，自然的美更能让他心动吧。

她就是杜鹃，一个有着花一样美丽名字而且俊俏又脱俗的女子。林剑不失时机的拿起画笔，画下了那一幅人间最楚楚动人的一幕，那一幕也成了心里永恒的靓景。

从那一天起，他就暗暗笃定这一辈子一定要娶她为妻，她就是他命里的新娘。从那一天起他总是找各种理由去梁郡家，每次都有意无意的与杜鹃不期而遇。每次他都为她那淡淡的笑容辗转难眠，别了今天又在想下次找什么理由去见她。尽管每次梁郡都用各种理由不让他去看她，可是那种思念是挡不住的，像是重了巫师的魔咒，心里总是那个影子挥不去。

他只是去看她，给他讲他的故事，讲他的父母，讲他生活的那个城市，讲他的画，他要她懂他的世界，他要她懂他的心，只是那个字从不说出口，他在等，在等她长大……

每次她只是在笑，只是在静静的听他说。眼里装满了柔情，揉合着那花香在空气里释放，他无法呼吸，心似乎要跳出了胸膛。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送上温润的双唇，只是在瞬间他看到她水汪汪的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他退缩了，仿佛那时一种冒犯，一个吻似乎会亵渎了她的圣洁。

回眸时她已是笑染眉梢，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自己的傻，笑她纯情的可爱。

二

两年后的一天，他如愿娶了她，他不顾家人的反对，他说服了爸爸，不是说服是交换，他必须放弃他的画而去跳身商海去帮爸爸，虽然他不喜欢，但是为了她，他那么做了。他甚至用生命去威胁了母亲。他知道他不该那么做，他知道那样做就像是用一把刀子在剜割妈妈的心，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生命里不能没有那个叫杜鹃的女孩。

她嫁了，是在梁郡那种哀伤与绝望的复杂目光中走向礼堂的，她是带着梁郡浸满泪水的祝福做林剑的新娘的，那个从小就疼爱她关心的郡哥哥的心事她又岂是不明白。

母亲哭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知道妈妈是舍不得她，妈妈舍不得她离开她，妈妈以前说过做人家的媳妇不比做女儿，万事都要做的周到，要孝顺公婆，服侍好丈夫，更何况她是嫁到城里，妈妈总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看到妈妈转过身悄悄的拭泪，她扑到妈的怀里，妈，我不嫁了，我不要离开你。

迎娶的车队徐徐的离开了她生活了20年的小村，回头的瞬间她依稀感觉到妈妈依旧在门前依依不舍，泪珠顽皮的挂在长长的睫毛上，仿佛是在经历着一场生离死别。林剑疼惜的取出面巾纸拭去杜鹃脸上的泪，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

她明白，她懂，一切都在不言中，她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

三

林剑遵守自己的承诺，放弃了他的画到父亲的公司上班，他从小就喜欢美术，可是父母都不同意，虽然他读的是美院，但是有一天他必须去接管爸爸的公司，因为他是独子，只是这一天因为杜鹃而提前了。梁郡选择了留校，虽然他可以走出这座城市找一个更好的工作，但是他没有。他喜欢这个城市，他也习惯了这个城市的喧哗与宁静。也许更是因为这个城市里多了一朵杜鹃花。

一切的一切都在平静中度过，林剑和爸爸每天都去上班。妈妈总是风雨不误的去找一些老姐妹打牌。杜鹃每天守着那个空荡荡的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快到林剑下班的时候他就早早的下楼去等他，他总是不管不顾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一下。有时候林剑加班或者出差她就不知道时间该怎么过了，这个城市对于杜鹃来说是那么的陌生，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唯一可以靠的只是林剑，她偶尔去找梁郡，每次都觉得林剑有点不高兴，索性也不去见他了。梁郡也很少来林家，他总是在推说忙，谁知道了是不是真的。

杜鹃想出去找一份工作，她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过。可是林剑不准，公公不说话但是看的出是不赞同的，婆婆第一个反对，她说：林家的媳妇不用去工作，吃的用的一样也不少你的，在家做好少奶奶就好了。“少奶奶”杜鹃听了很是刺耳，也很伤心，在娘家她可不是什么小姐，她家里田里什么活不能做。她觉得很委屈：“妈，我知道家里不用我去工作，可是我总不能一辈子无所事事吧。”婆婆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林家的媳妇给别人打工，林家的脸面搁在哪？去公司里上班，你行吗？你懂吗？”

委屈的泪在杜鹃的眼里打转，她想起了妈妈，从小到大妈妈就从没有深说过她一句。林剑忙过来解围，一面劝妈妈，一面哄老婆。回到房间里，他把她搂在怀里，一直在说着对不起，她紧紧的搂住他不说一句话，大颗大颗的泪滴掉下来，心里一直在想妈妈，想那个家，想那个她生活过小村，也想起家乡那片杜鹃花海。又是花开的季节了吧，鸟儿一定在唱歌，蝶儿一定在丛中舞蹈。她也想起了他的郡哥哥，不知道他是否也在想家。

从小梁郡就很疼爱她，总是喜欢郡哥哥郡哥哥的叫他。小时候梁郡总是把好吃的东西偷偷的拿给杜鹃吃，自己在一边看着她吃的那么香，那么开心。满上遍野的杜鹃花开时，他总是喜欢牵着她的手去花丛里捕蝴蝶。在玩家家酒的时候他总是要她做他的新娘。后来，梁郡考试了美院，杜鹃因为母亲多病不得不放弃了学业。梁郡每次假期回去都会给她带些她喜欢的礼物，在临走的前一天梁郡总是帮杜鹃做很多的家务活。把那些粗重的活一定要为她做好。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回忆，只是一直以来她都在忽略了他的那份情。

林剑看着怀里的杜鹃，说不出的心疼，他不想让她哭的。他是那么的努力要给她幸福，他是那么的希望他快乐。他知道父母都不喜欢杜鹃，特别是母亲，她总是认为是杜鹃破坏了她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是杜鹃从她的手中抢走了儿子。他为她可以放弃他所爱的事业，他也可以用他的死去换的他与杜鹃的常相厮守，那是他用了最残忍的一招，他是在利用那颗可怜的父母心。杜鹃说我们搬出去住吧，但是他却怎么也不忍心开口对父母说，他知道母亲不会同意的，他再也狠不下心来那做了。

四

杜鹃了解林剑夹在她和婆婆中间很是为难，她也不再对他提起。也努力的取悦公婆的欢心，只是努力却还是白费了，家里那中紧张的气氛却越来越浓，她总是觉得很不安，呆在那个豪华的家里简直快要窒息了。苦的是这些她不能告诉林剑，否则他又要自责了，而且他的工作又那么累，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她是知道他对她好的，她是知道他爱她的，而且爱的很深很深。有这份爱就足够了。

闲来的时候她也会去公司看他，那些员工对他很热情，但是在杜鹃却隐隐的感到有什么不自在，她知道那些人都在猜她是用了什么手段飞上枝头做凤凰的。那些目光中有羡慕，有猜测，有嫉妒，肯定也有鄙视吧。可是她不在乎，她知道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就够了。

林剑说她是一杯提神的茶，喝起来满口余香，放在那里也是香飘四益。就是工作再忙再累都会不觉得累了。可以常去转转，她可以不必一个人呆在家里寂寞了，而他也乐于时时刻刻看到她。而婆婆却说，不要总去公司打扰林剑的工作，还说以后出门的时候要化化妆，打扮一下，别土里土气的丢林家的脸，现在和在娘家的时候不一样的，要注重仪表，要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再说了那么多的首饰怎么不戴啊，让外人见了，好像是林家亏待媳妇呢。

杜鹃应着说知道了，心里却很难过，为什么婆婆总是在说自己丢林家的脸，难道林剑娶了她林家就那么没面子吗？她也没什么有失礼的地方，只是她不喜欢浓妆艳抹的，那厚厚的脂粉涂在在脸上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林剑忙过来圆场，“妈，以后她会注意的。”他觉得妈妈有点过份了。就又放低了声音：“杜鹃如果戴上那些首饰就不是杜鹃了，自然的清纯的美正是城里女孩子没有的，雍荣华贵的美总是有些俗气的。换个角度去看欣赏就好了。”婆婆一听就火了：“那你是说你妈俗气了，我养了你20几年，娶了媳妇学会了顶撞你妈了。”说完愤愤的看了杜鹃一眼离开了。杜鹃杵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让林剑那么难做的，或许她真的不该来的，她不属于这个喧闹的城市。

五

林剑最终还是没有向父母提出搬出去住，但是为了避免妈妈和杜鹃少些冲突。他给杜鹃报名去读夜大，即可以排解她的一个人的寂寞，也可以给她一个学习的机会。

她像一只飞出笼子的鸟，夜大就是那片她想飞进去的丛林。自由的飞行在林里寻找着她的梦。林剑每天都去接她回家，回来的时候父母早就休息了，她可以不再面对婆婆那张冰冻过的脸，也不必因为触到婆婆那仇视的目光而感到不安。

那时候她觉得他们好像是回到了初恋，甜蜜，浪漫，温馨。她才真正感觉得到原来这个城市也有感到她的地方。她会更喜欢这里，她也会更离不开这里，因为这是林剑生活的城市，她觉得这里的没寸土地几乎都有林剑的影子，因为他的存在她才觉得这里有多美。

他们偶尔也约梁郡出来聚聚，梁郡还是梁郡，还是一样的那么关爱和照顾她，很多的事比林剑想的还周到。他还是孓然一身，至今还没有女朋友，杜鹃劝快找个女朋友的时候他总是说，缘分还没到，不急不急的，还说什么要做单身贵族。这个时候她总是揪起梁郡的耳朵，“不可以不可以，我还急着要嫂子呢，否则我就回去告诉梁伯伯。”梁郡总是笑着求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笑容的背后有多少心酸。旁边的林剑总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手中的烟蒂灼了手他才回过神来。

六

如果不是那场雨，如果不是他那么冲动，如果那天他没有喝酒，如果梁郡不带杜鹃回家，如果妈妈不那么刻薄……如果……如果……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如果有的话他就不让它发生了，如果又的话他会知道什么是珍惜，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那天的雨很大，林剑陪客户吃饭很晚了才回家，没见到杜鹃他很是担心，连衣服都没顾上换就开车去接杜鹃。可是到了夜校，人早就走光了，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恐慌占据了他心里的没一个角落。杜鹃会去哪里，她又能去哪里。他不知道，打电话，已经关机，她从没这样与他玩过失踪的。他心智大乱，她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的。朋友？对啊!朋友，会不会去梁郡那里了呢，那是她最可能去的地方，于是急忙电话打过去，可是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林剑心里的不安更重了，急忙又去梁郡的那间单身宿舍。

他不顾车外的风雨，跳下车去敲那扇紧闭着的门。突然间他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他不知道门开了，他是希望看到杜鹃在门内，还是看不到她，这两种情况都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只是今天他没的选择，犹豫片刻，他比上眼睛还是敲响了那扇门。

门没有开，睁开眼睛他看到的还是眼前的那扇门。他没看到杜鹃，也没看到梁郡，他们都不在。那么至少杜鹃可能和梁郡在一起，那么他就不会担心杜鹃会发生什么意外，只是，只是希望他们不会……他不愿意再想下去，转念一想他真想狠狠的给自己一个耳光，他怎么可以去怀疑她，他又怎么能去怀疑他。

林剑站在雨里不知道何去何从，心里依旧是担心杜鹃的安危。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去哪里　了，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发呆，像一座雕塑一样立在风雨里……

七

他不知道在雨里站了多久，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一把碎花的小雨伞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不惊异雨天出现一把伞，他不想看到的是那伞下的两个人，那也是自己急着想找到的人，矛盾，痛苦，失落……

他们靠的是那么的近，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密，浓情的雨，诗意的伞，又是那么的惬意。他不知道流淌在自己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不知道是自己身上冷还是自己的心冷，总之他在雨里打颤。

看到林剑，杜鹃从伞下跑出，那双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林剑，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你怎么在淋雨啊，怎么会来这里？”

“我不可以来吗？如果我不来，我就看不到你们是那么般配的一对了。也看不到你们亲亲我我的一幕了。”林剑疯了似喊。

“林剑，说什么呢，你误会了，不可以诬蔑杜鹃。”

“怎么了，你心疼了吗？现在还轮不到你来疼她。”说着一拳打了过去。回头来去拉杜鹃就走。

梁郡迎上来：“回去好好说，你真的误会了，我们只是去喝杯咖啡而已。”

“这是我的家事，你用不着操心。我对她怎么样那也是我的事。”林剑的情绪是那么的激动，杜鹃自从认识他以来还没看到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虽然很生气，因为梁郡在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

杜鹃被林剑推推搡搡的塞进车里，很快就消失在雨夜里。

八

林家的豪宅里，灯火辉煌。

其实林剑本来是不想惊动父母的，回来的一路上他已经有点后悔自己那么粗暴了。或许是那酒精在体内已经慢慢的散去了，他也有了几分清醒，只是碍于那男人的自尊，道歉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回去本来想悄悄的回房，却被母亲拦下了。他知道母亲看到湿淋淋的他们是一定问个究竟的。

“你怎么能深更半夜的出去淋雨呢，感冒了怎么办呢，杜鹃啊你是妻子怎么不知道心疼丈夫，倒是给他添麻烦，害他为你担心，你是怎么做妻子的。”

“他工作已经很累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贴些呢。再说了那么晚了，还不回家你做什么去了？”

林母一边给林剑擦着脸上的水，一边在问杜鹃。

杜鹃也很怕婆婆误会，本不想说的，但是更怕她如果不对婆婆说她和梁郡在一起，会让林剑加深误会他们，她知道林剑很疼她，也很爱她，就是有那么点的小心眼。所以就说了她和梁郡在一起了。

“哦，是吗？就是你的那个老乡，林剑的同学吧。我早就看出来你们眉来眼去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花瓶，摆在那中看不中用，只要林剑喜欢他想摆多久都没关系。可是我没想到你还是一支多情的野玫瑰。哼，这样的媳妇林家要不起，你不配做林家的媳妇。”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的侮辱我。”杜鹃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直掉。

林剑没想到妈妈会说出那样的话，林父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林剑，你呢，你也是这样的认为的吗？林剑，如果你爱我，那我们走吧，在这个家里我实在是呆不下了。”杜鹃乞求的看着林剑，那时候她多希望他给她一个坚定的回答，她不是要去离间他们母子，实在是她太累了。

“想走，自己走，门是敞开的。林剑是我的儿子还不要你来作主。”婆婆双手叉腰一字一板的说。

“林剑，给我一个答案，好不好?”

“我……”

“剑儿，你如果今天跟她走，我就死在你面前。”婆婆是豁出去了。

杜鹃站了几秒钟，她在等，她在希望。只是很快她就明白了。她不哭了，擦了擦泪水，看看了浑身湿淋淋的林剑。“好，我不为难你，我懂了，也明白了，我走就是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没有了留恋，没有了疼痛。

“走啊，早就该走的。”婆婆还在发疯似的喊，喊声响在雨夜里是那么的恐惧。

等到林剑追出来的时候，他再也没看到杜鹃的影子。

九

一夜的雨把这个城市洗的一尘不染，清新的空气，和煦的阳光，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昨夜的风雨像一个玩累的孩子一样静静的睡去了。晨练的老人，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上班的人群，每个人都洋溢着微笑。

林剑找到杜鹃的时候，是在医院的抢救室里。是医院打来的电话，一场意外的车祸，也许这个城市每天都会有车祸发生，可是为什么那么巧就是杜鹃，他有点不敢相信，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杜鹃，他不知道自己灌了铅的腿是怎么走到她的床前的。

她

努力的睁开那双疲倦的大眼睛，用力的伸出那双苍白的手，颤抖着没有血色的双唇，吐出那刻骨锥心的话语：“我在……在等你，送我……送我回……回家……好吗？我真的……真的爱……爱你！”

那双深情的眼睛曾给过他无数次的怦然心动，今天那目光却在他的面前定格，泛着泪的俏睫毛已经不在闪动，那双柔软的手也在他无力的掌心慢慢的滑落。他跪在那床前，没了泪水，没了痛，没了思想，没了知觉，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间停止了，一切的一切也都在瞬间随她而去……

十

他，梁郡，发疯似的向医院奔去。他要去见她，那个他儿时的新娘。

他要带她回家，她不属于这个城市，她本来就是花间的仙子，她不属于这个尘世。

她错了，错在不该那么善良，错在不该爱上他。

他错了，他错在不该带林剑回家，他错在自己的懦弱不敢对她说那个爱字，他错在以为给了自由就给了她幸福。

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他也不在乎身后的窃窃私语。他只想带她回家，没有人能阻挡的了，林剑不能，医院不能，警察也不能，他一定要带她回家，红艳艳的杜鹃花海才是她的家。

他抱着轻柔的她，一步一步的离开医院，离开人群，离开尘世的浮华……

十一

后来，他知道那个雨夜，她找梁郡是为了给他找一家最有浪漫气息的咖啡屋来庆祝他的生日。后来，他知道，她不告诉他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后来，他知道那一天，他们走了很多的，只是为他能度过一个最特别最开心的生日。后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可是什么都已经晚了。

林剑漫步在花海里，微笑着与杜鹃在对话，他知道她能听的到，她会知道他来了，来看她来了。她会知道他心里爱的永远是她。

花香扑打着他的脸，他知道那一定是杜鹃在亲他的脸。蝴蝶飞上他的肩，他知道那是杜鹃给他最热烈的拥抱。他知道杜鹃就在他身边，就在花丛中，就在那蝴蝶崖边等他，他一步一步的向那里走去……

本文已被编辑[欣雨飞扬]于2007-5-8 9:25:39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