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湘大地,人杰地灵。提起湖南人,人们就会想到毛泽东——这个新中国的缔造者,这个震撼世界的伟人。毛泽东是属于湖南的,他更是属于中国的,他已经和中国的荣辱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毛泽东是中国人永恒的心理情结,毛泽东已经成为中国永远也不能回避、不能遗弃的一种精神现象。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精神源一方文。提到湖南人的精神不能不说到湖湘文化,提到湖湘文化,就不能不提到岳麓书院。岳麓书院与湖湘文化几乎是同步形成和发展起来,对湖湘文化的形成、发展、演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故而它成为湖湘文化的象征。它不仅仅推动了湖南教育事业的发展,还为近代湖南人才辈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教育文化基础。
作为一个湖南人,心灵深处总有一种声音在呼喊着我,召唤着我。总有一种精神,感动着我,牵引着我。我要寻找一种精神,我要寻找一种心灵的归宿。于是,我终于怀着崇敬和仰慕的心情,走近了湘楚大地的两座千年书院——岳麓书院和湖南第一师范,走近了湖湘文化中的两座精神圣殿。那些前人的足迹,写满的将是一种怎样的辉煌,怎样的一种荣耀,我只有踏着这些深深浅浅的脚印,开始我心灵的追寻。
天公作美,连续几天高温的长沙城竟然飘飞了零星小雨。吃完早饭,我们开始了今天的行程,车子很快把我们带到了湖南大学的门口。作为一个读书人,我选择了步行来表达对岳麓书院的敬意。在去书院的路上,一座名字很特别的亭子吸引了我——自卑亭。正在疑惑之间,我看到了旁边关于亭名的介绍。亭名源出《中庸》:“君子之道,譬如远行,必自迩;譬如登高,必自卑。”卑,是“低”的意思。意说人的道德修养方法,好比长途跋涉,须从近处开始;好比攀登高峰,须从低处开始。“自卑”确实是寓意深远的字眼,用在去岳麓书院的路上是再恰当不过。在短短的步行后,我们来到了岳麓山下。
岳麓书院就位于湖南省长沙市西区岳麓山下,始建于来太祖开宝九年(976),为潭州太守朱洞创办。天搐二年(1018),宋真宗亲书“岳麓书院”四字,赐作匠额。南宋理学家朱烹任湖南安抚使时,曾扩建书院规模,并亲自到此讲学,使其成为我国古代四大书院中最有名的一所。历经宋、元、明、清、各个朝代,晚清(公元1903年)改为湖南高等学堂,后又改为湖南高等师范学校,1926年定名湖南大学。由古老的书院到湖南大学,一脉相承,弦歌不绝,被当世学者誉为罕见的“千年学府”。保存至今的书院,系清康熙七年(1668)所重建,现为湖南大学所在地。
走进书院,映入我们眼帘的是赫曦台。关于赫曦台的命名,是与两位名人密切相关的。赫曦台原建于南宋时期。乾道三年(公远1167年),著名理学家朱熹应岳麓书院主教张拭的盛情邀请,从福建来到岳麓书院,与张拭进行学术交流。两位名家经常相约登岳麓山观日出,每当看到朝阳光芒四射,朱熹就对张拭说“赫曦”(就是日出光明炎盛的意思),他于是把岳麓山峰命名为赫曦峰,张拭筑台,朱熹题“赫曦台”。
书院的正门就是那幅名扬天下的对联“惟楚有材,于斯为盛”。据说“惟楚有材,于斯为盛”原本是幅对联的上联,因为出得太好了,无人能对出下联。后来有人发现,两句一拆开也可以成为一幅对联,而且也对得挺好的,所以就一直是这两句了。这一幅对联也道出了岳麓书院作为天下最辉煌的英才荟萃之地的历史事实。一千多年来,从这里走出了王夫之、魏源、曾国藩、左宗棠、郭嵩焘、谭嗣同、梁启超、黄遵宪、蔡锷、陈天华……他们从这里直接走进了史册。
进了正门,就是书院的讲堂。在讲堂的中央有一个长方形讲坛,那里供奉着两把空空的椅子,据说是为了纪念著名的“朱张会讲”。当年朱熹千里迢迢,从崇安远道而来,在长沙停留了两个多月,与张拭会讲岳麓,吸引了一千多位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听众,连讲堂外的院落都挤满了人。我绕着神圣的讲坛转了一圈,我仿佛看见了那些遥远的读书人,他们神情专注、精神执着,他们交流切磋、辩论探讨。他们和我一样也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匆匆过客,可他们永远都是岳麓书院的主人。
步入书院的后花园,我真的要感慨尘世间还有这样清幽的去处。我选择了一幅石桌石凳坐下,观望着周围的风景:参天古木和茂林修竹之间,隐存着雅致的千年庭院,小池游鱼和红花绿草之间,保存着书院的千古遗风。我呼吸着那些读书人遗留下来的空气,沉浸在这别处寻觅不到的儒雅氛围中。在这里,我虽然没有听到朗朗的书声,但我能感觉到静静的庭院所弥漫着的一种异样的气息——那是沉淀在岳麓书院之上的浓厚的文化气息。
走出了岳麓书院这个凝铸了读书人梦想的地方,下午,我们又走向了湖南文化的另一个精神殿堂——湖南第一师范。这里是青年毛泽东求学和工作的地方。1913年春至1918年夏,毛泽东在该校第八班学习。1920年,毛泽东担任第一师范附属小学主事,并积极从事创建中国共[chan*]党和中共湘区委员会的工作。随后在一师发展了党员,建立党支部,使各项工作更加蓬勃而深入地发展。
湖南第一师范有“千年学府、百年师范”的美誉。它地处湘江东岸的长沙城南妙高峰下,其前身为南宋创办的长沙城南书院,1903年始立为湖南师范馆。1912年改为湖南公立第一师范学校,解放后更名为湖南省第一师范学校。这里是毛泽东、蔡和森、何叔衡、任弼时、李维汉、萧三、张国基、陈天华等求学的母校,也是张木式、何绍基、王先谦、谭延闿、徐特立、杨昌济、黎锦熙、谢觉哉、周谷城、田汉、李达等从教过的地方,曾国藩、左宗棠、黄兴亦曾藏修于此。
当我们扣响湖南一师的门环,迎接我们的是一座别致的学府,欧式风格的古老建筑与清幽的环境融为一体。在一师,我们首先来到了毛泽东学习过的八班教室。我也不知道当年毛泽东坐的是哪一张桌子,坐在八班的教室里,我就想起了毛泽东学习时代的座右铭:“贵有恒,何必三更眠五更起;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这确实值得后辈学子学习。随后我们参观了毛泽东当年的寝室和自习室。由于来的时候是五一长假,我们没有遇到今天一师的学生。但在一师,我仿佛听到了朗朗的书声,我隐约看到了毛泽东等青年学子的身影。他们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他们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他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他们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从岳麓书院到湖南一师,那些远远近近的读书人,一个个从我眼前经过,一个个向我走来。穿越历史的时空,放目湘楚大地,我听到屈原在低吟“长太息兮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我看见贾谊、辛弃疾孤独忧愤的身影;我体味周敦颐、王夫之“经世致用”倡导湘学的呕心沥血;我为魏源、左宗棠、谭嗣同忧国忧民的情怀而感动;也为毛泽东、刘少奇、彭德怀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豪迈而骄傲……他们走在时代的前沿,他们走在历史的记载中。他们心忧黎民、敢为人先,他们经世致用、实事求是,他们百折不挠、兼收并蓄,他们促成了湖湘文化的形成。
“心忧天下,敢为人先”是湖湘文化的精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文情怀是湖湘文化精神的写照。一种文化成就一批人才,近现代的湖南人才辈出。湖湘文化造就了一大批优秀的文化名人和众多的仁人志士,出现了中国近现代湖湘人才群,他们也彻底改变了湖南的形象。黄兴、蔡锷立身处世,奋发有为;毛泽东、刘少奇、彭德怀心忧天下,创造伟业;谭嗣同、左宗棠极富人格魅力。他们的共性便是心忧天下,敢为人先。
湖湘文化源远流长,它从遥远的过去一路蜿蜒,滋润着一代代湖湘儿女。湖湘文化曾哺育了无数风流历史人物,今天湖湘文化中的精髓思想仍然在影响着湖南人。近年来,湖南不断推进文化体制改革与机制创新,促进了文化产业的较快发展,先后组建了八个文化产业集团,基本确立以出版、广电、报业、动漫、歌厅文化为龙头的文化产业格局,形成“蓝猫”、“超女”、《体坛周报》等一批在全国有影响的文化品牌。湖南的娱乐,湖南的动漫早已走在了时代的前沿。民众的精神生活日益丰富,文化艺术欣赏水平也不断提高。“文化湘军”的异军突起,成为一种独特的文化经济现象,引起世人关注。甚至有专家认为,湖南已经充当中国文化体制改革的旗手。我想这些都是和湖湘文化中这种“敢为人先”的优秀的文化传承分不开的。
回家的路上,我总觉得有一种东西在我的内心激荡,它让我自豪,它让我振奋,它也让我沉思。是的,作为一个湖南人,我为自己有着这些“心忧天下,敢为人先”的先人而感到骄傲,我也为今天“文化湘军”的崛起感到无上的荣光。真正的文化是一片美丽、静谧的桃花源,是不可多得的精神营养。我更希望和我一样的湖南的后辈子孙,能沿着前人的足迹走下去,在一次又一次精神的洗礼中坚定自己的文化信仰;能拨开历史的风尘,踏着湖湘文化的盛装舞步,找到自己心灵和精神的归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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