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很想为父亲写些什么。想提笔时只觉得自己文字功底尚浅,难以表达内心的真实感情。时间来到了五一回家无意中看到一双粗糙而长满老茧的手时,我的双眼湿润了。
父亲是个苦命的人,他靠着一双手长期与命运抗争着。他15岁时爷爷就去世了,乘下奶奶和他还有弟妹五人。奶奶身材矮小,哪能撑起一个七口之家。最小的姑姑还在吃奶。很自然家里家外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他单薄的肩上。
辍学后的他变得沉默了,他二话不说背起爷爷留下的工具,带上一小包米,跟着大人上山砍树烧炭。在山上渴了就喝山溪里的水,中午在山上摘些野菜和米煮成稀饭,说是稀饭还不如说是糊米汤。瘦矮的他在各方面还比不上大人,就如体力别人几刀砍断的树,他得费多一半的功夫。但他却要比别人顾虑得还要多,家里两个妹和一个弟上学。另外两个在家等着大哥挣钱换米回来。想到这一切他更加买力了,天黑了,别人都下山了,他还在山上摸黑摘野菜煮晚餐。看来他今晚又得在山上过夜了,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砍树烧炭。他只好把别人休息的时间也贴上。再苦再累也不曾怨恨过,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只要有一双手就要撑起这个家。
两年以后尽管他没日没夜地在山上拼搏。家里的日子也无法过了。五个弟妹同时上学那笔经费。从哪里来呢?总不能全家不吃不喝吧。
他变得更沉默寡言了。他踏着坚韧的步履走出了村子。走到几十里以外跟着别人学养蜂。在养蜂过程中,他不知多少次被蜂得蜇得全身发肿,但身为长子的他不能叫痛。所承受的一切也变得理所当然。养蜂其间他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他肯花三年时间跟着别人学医,三年里他不能回家。三年后他将会有光明的前途等着他。面对这机会他毫无迟疑地选了继续养蜂。他不能丢下家人去追求他的未来。
回头看看,十多年过去了,他也三十有二了,还未娶妻。跟在他后面的妹妹早已出嫁。历尽沧桑尝尽人间酸苦的他只有160cm的身高、瘦削的身子、黎黑的皮肤、粗糙的手布满了青筋。跟美男子沾不上边。奶奶见此也极为心痛。于是托人找上了母亲家,因为母亲家也是穷苦人家。父亲比母亲足足大14岁,但婚事最后还是定了下来。
婚后八年间,他成了三个子女的父亲。从此父亲更忙碌了。为了三个子女及一个未娶妻的叔叔,他常常外出,母亲接下家里的事务。三年后,小叔也娶了老婆。父亲跟小叔分了家,只分得几件又旧又破的家具。最值钱的可以说是那三只老母鸡了。就这样父母又开始为这个五口之家努力。几年后经过他们的努力我们家也盖起了另一间泥砖屋。在新的泥砖屋里住了一年后,母亲发现村里的人有好几个出去外地种菜挣了钱回来。母亲跑了几户人家借了两百块让父亲到外地去了,母亲在家里带着我们三个。
父亲出去后半年,写信回家,让母亲也出来。母亲带着还没上学的我来到了外面。姐和哥在家念书。记得父亲在外面的家只是一间旧时人家养猪盖的房子,一间埃一间地全部都只有三面墙,我们从山村里出来的有很多人都住在那里。父亲就是其中一个。暑假到了,母亲回家乡了。她回去办转学手续,带姐和哥下来,父亲要把我们带在身边。
我和父亲在外地。那时我只有五岁,他出去时把我锁在家里,那天下很大很大的雨,屋子里一直没有电的,我也不会点灯,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雷声就像要打倒这些穷人住所似的。雷电一闪一闪的,我从屋内感觉随时会闪到我这边一样。守在窗前迟迟没有看到父亲的影子。天已经由暗转为全黑。我哭了,不知哭累了我爬上床睡着了,醒来是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父亲何是回来何时出去我并不知,只见一旁父亲换下的湿衣服还带着体温和那烟草味。我起来吃完他煮好的稀饭,就守在窗前等待中午的来临,因为中午我就可以见到父亲了,他要回来做饭给我吃……
父亲总是早出晚归,对于我们他很少理,对于他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他总是沉默寡言,一张脸总是冷冰冰的,笑脸总是难得一见。他更不会给我们零用钱,我们跟父亲说不上几句话。倒是母亲会悄悄地给我们一两毛,偶尔买一此烂水果之类的削了给我们吃。你们会懂得了《世上只有妈妈好》的真理。
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也发现我世上父亲也是最好的,从母亲口里慢慢理解他的寡言、冷冰冰,虽然我们的话依然不多。好不容易我们都长大成为人,但父亲和母亲依然不辞辛苦地在田里忙碌着。
父亲的一双由当年的布满青筋到今天的布满青筋长满老茧,还有留下沧桑。父亲辛勤地忙碌一生没有成就大事业,也没有创造出可观的财富。父亲却用一双清贫而不俗的双手与命运抗争。他用那一双手撑起了两个家,他的一双手成就了两代人。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沉默带过,不求回报。他是我们心目里真正的硬汉子。
我们永远也不能忘记的一双手,一个永远不会忘记的身影我的——父亲。
献给我的父亲大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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