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微笑着看着窗外。那里有红红的太阳。阳光刺痛她的双眼,她想逃避一些东西。默默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她是个孤独的夜行者。因为默默是巨蟹座女孩儿,天生悲观,有很多秘密。
她每天只是喜欢固定地看窗外的景,做自己的白日梦。巨蟹座的女孩儿享受孤独,梦里没有王子。有的只是刺眼的太阳或者是潮湿而略微苍凉的古老城堡。
默默每天早晨都会安静地做工作,喝着苦到心底的热咖啡。四周尽管有嘈杂的说话声音和机器的打磨声,也影响不了她的淡然。是的,她淡然。无声无息的散发出安逸的气息,等待花朵般的枯萎。
在默默眼里,阳光是个任性的小孩。它有时会射出耀眼的强光,像现在这样。有时颜色是昏昏的黄色,看起来惨惨的。像凡高的生活一样,在腐败里糜烂,在疯狂后死亡。每次这么想,默默的心里就会扬起异样的快感,压抑着疼痛的快感。
默默总觉得这个世界应该为像她这样的人开启另外一道永不受干扰的门,因为和她一样的生物只是纯粹地等待死亡,等待青春流逝。
默默经常观看自己的手指,看上面或深或浅的纹路,看手指变换出的卷曲造型。她的指尖纤细柔嫩,指甲涂着鲜红的指甲油。也只有这一双手,显现得出她是一个喜欢时髦的俗女,追求绚丽的妩媚。
她曾经以为总要这样一个人微笑,一个人看阳光,一个人喝咖啡,一个人工作,从而一个人寂寞到死。孤独是一种心里性的慢性自杀,它喜欢邪恶地侵袭静寂里的淡然。看那抹淡然尖叫、疯狂、吵闹,最后腐烂掉。
认识苏岩是在那个没有太阳的雨夜。默默知道苏岩,却不认识他。苏岩看起来是那种很不安稳的男人。他的眉毛很好看,他的眼睫毛很长很翘,他的嘴唇很薄,这些都把他的英俊衬托到极至。苏岩喜欢抿着嘴唇,这种姿势在他的身上并不突兀,也从不孩子气。
窗外的雨脱离了云彩的束缚,争先恐后地落下寻找死亡的自由捷径。这雨给了默默安慰。她幻想着冲进雨里,开始兴奋地尖叫,发泄掉长久在胸口憋闷的压抑气息。等到她的步子踏进雨地,肌肤受到雨水凉凉的刺激时,这种湿湿的快感并没有享受很久。
默默狐疑地回头,苏岩英俊的面孔在轻轻地微笑。
这样的雨淋久了会感冒的。他说。手里举着一把透亮的伞。
我喜欢被雨淋的感觉,你走吧。默默知道苏岩是她不该碰触的人。尽管他很英俊,还是公司的经理。默默从不需要白马王子。
苏岩听了,只是笑,笑得默默心里发慌。她不敢再和他相对,转身跑掉。
从那以后,默默就会经常看见他。也许是因为那段插曲,默默开始注意到他。苏岩和她一样喜欢喝苦苦的速溶咖啡。工作时习惯紧锁双眉,总是一个人望着窗外。
默默经常想:苏岩在看窗外的什么?是不是和她一样看阳光、看景?可是默默从来不敢上前去问。只是依旧一个人喝着热咖啡,一个人工作,一个人看着阳光。只是默默知道爱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临,故事的男主角叫苏岩。
那天的工作非常多,默默一直做到深夜。所有的同事都回去了,只剩下默默。冲咖啡的时候,却意外地碰见了苏岩。默默被他吓了一跳,心跳不自觉地开始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动,就连她的耳朵里也似乎被灌满了“扑通扑通”的声音。
苏岩并没有同她说话,她也没有同苏岩打招呼。两人沉默地泡好咖啡,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飘然离去。莫名地,默默心里浮起一丝失望。
工作完成了,默默披上外衣,走到了公司的电梯口。一直低着头的她在电梯口看到了一双黑皮鞋。眼光往上移,是苏岩。他一改刚刚的漠然,嘴角带着笑。
回家?
恩。你也是?
我送你。苏岩的眼睛里一抹色彩。
不用了。默默直觉地想要逃。
默默走进已开的电梯,苏岩跟着走进去,一把拉住默默的手。
做我女朋友好吗?
默默眼睛看到苏岩真诚的眼神。从指尖渐渐传来的温度,一直向着上方移动,那份温暖静静地递进默默的心中,一种冲动让她不禁回答。
好。默默安静下来,余光看到苏岩因为她的同意嘴角泛起的笑。
他们的交往很顺利,默默似乎习惯了有那么一个人陪着她看太阳,陪着她喝咖啡,陪着她驱逐寂寞。一直以为会这么直到老去。
只是,苏岩不是那么一个安稳的人。她看到苏岩和公司董事长的女儿抱在一起。
她不能忍受不完美的爱情,不能忍受爱情有瑕疵。
我们分手吧。默默平静地对着苏岩说。
我不同意。苏岩很坚决。
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为什么?苏岩问。
因为你不爱我。默默的眼睛里没有伤心,只有淡然。
你爱我吗?苏岩又问。
默默不回答,她的心他不明白。
你没有爱上我,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苏岩叹一口气,眼里一抹伤痛。
既然两个人不爱对方,那么结局只有分手。可是,默默的心开始痛了。这是失恋的后遗症。她回忆起认识苏岩的种种,很奇怪苏岩为什么要来招惹她,也奇怪苏岩为什么有那么多和她相似的习惯。
你误会苏岩了。那个第三者向默默解释。
是吗?已经过去了。默默安然道。
那天是我自己抱过去的,苏岩没来得及躲开。
你为什么现在来解释?
他很痛苦。
不会的,苏岩他不爱我。默默轻轻说。
他爱你,爱你很久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看窗外,喜欢喝速溶咖啡,喜欢一个人工作?就是因为你喜欢。
默默的心开始颤抖,那么地不安静。她要去找苏岩,再也不会离开他。
岩,你为什么会喜欢我?默默在很久之后躺在苏岩的怀里问他。
你可能不记得了,公司那次突然停电时,因为看不见,我的手被热咖啡烫伤了,是你将手帕裹在了我的手指上。那时,我就感到你是一个好女孩。渐渐又被你的特别吸引,不知不觉就爱上你了。
岩,我真的不记得了。不过,我只想说我也爱你。
恩,我知道。
烫伤的指尖,连着心的痛楚。只有对它细心的安慰,才会让心就那么在一瞬间温暖起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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