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夫子在两千多年前就提出“仁者”“爱人”的思想。面对“世丧道矣,道丧世矣”的时代,孔子忧道谋道,奔走于诸侯,周游于列国,却累累如丧家之犬。他想以求见用而为王者师,力挽道德颓势。对于一个即将发生变改的时代,他也觉得似乎是“逆天而行”,以至于发出“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的“感慨”。然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又从“现实”的角度出发,把“仁爱”引发到最高境界。对于复古与现实的矛盾,连他自己也感到尴尬。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著述和言论在他死后却成了“帝王之术”。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的这些宝贝竟然统治了中国人的思想达两千多年,而且对周边的国家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多少“仁人志士”穷终生之精力去“学习”和“研究”,想把他老人家的思想“发扬光大”;或者在他的著作里寻找“帝王梦”和财富梦。他的徒孙们越来越远离了他的“仁爱”的愿望,他能不尴尬吗?
隋文帝时(公元600年)有这样一个故事: 齐州一个小官王伽押送李参等70 余位犯人去京城,走到荥阳,王伽对李参等人说:“你们犯了国法,受罪是应该的,但护送你们的民夫如此辛苦,你们于心何安!”李参等人谢罪,王伽于是遣散民夫,释放李参等人,约定日期在京城会齐服刑。并说:“你们如果失约,我只好代替你们受死”。结果犯人们如期而至,无一人缺席。隋文帝听说这件事后,下诏褒奖王伽,并反思说:只要官员有慈爱之心,民并非难教。随后命官员修改刑法,删减近两千条不合理的法律,只留下了500条。杨坚的“爱民”可以说是学到了孔子的思想精髓,可是他的儿子杨广当政不几年就被唐朝代替,唐朝可以说是杨坚所定政策和法律的忠实执行者,被后世誉为“盛世”。杨坚和杨广父子的作为,孔子肯定感到尴尬。
物极必反,新文化时代,欧洲文明的引进加上西洋枪炮的威力,彻底打垮了早已脱离儒学思想的“孔门弟子”们。“新文化运动”是对孔子思想的彻底叛逆,后来的批判一浪高过一浪,到文化大革命时,来一个更彻底的——端掉孔老夫子塑像,拆除它的庙宇,有把他老人家和林彪绑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经典的“新老反革命集团”。给他老人家这样“定性”的大多数中国人应该还活着,这些活着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当年错了:孔庙不应该拆除、孔子不应该批判、儒学不应该废弃,于是摇身一变,成为“新儒学主义者”。更有甚者,有人由于读了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孔老夫子的书,觉得能挖掘出钱来,便到游说辩论、发扬儒学。据说写的书已经“发扬”了两百多万册,教过的学生肯定已经超过了孔子当年学生的总数的几倍,贡献远大于孔子。这不能不让孔老夫子感到尴尬吧。
最近网上热论美国校园枪击事件。据说美国人认为美籍韩国人赵成熙虽然是杀人暴徒,但也是枪击事件的受害者,应该原谅他。理由是赵成熙缺少别人的关爱,心理出现了问题,而校方没有及时做好他的“思想工作”而导致他杀人发泄。这本来是人家美国人一贯的作风,无需我们点评什么。可问题是有“好事者”搬出了不久前的云南大学马家爵事件来讨论中国是否像美国那样存在“仁爱”的问题。我估计如果孔老夫子看见这条新闻,肯定是会尴尬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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