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仙【宋】秦观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初恋
不知那算不算爱,却一定是恋。曾有人讲我是一个很晦涩的人,的确。如果不是她现在已依附他乡;如果不是她现在已嫁为他妇;如果不是她现在已大抵忘了我,我是不会,也没有勇气去写她的。
真正遇着她时,她只有十三岁吧,我还小她一岁多呢。她是我表妹的表姐,即是表妹姨妈家的孩子。姓田,单名一个颖字,应是取聪慧之意吧。表妹一直唤她作田颖姐姐,我却从来不叫她作什么姐姐,只称呼名字。现在想来,怕是别有居心的吧,呵呵。
那时,周末我常去表妹家串门儿,现在忆起,其实多是为了见着她一面。要是能一同玩耍,或是呆上一段时间就更为知足了。可她并非总常去那里,却成全了我的单相思。于是,只盼着快些放大假,因为寒暑假里她会来表妹家住上一段日子。我们两家又在一个楼里,这些时间便成就了我,我便可以天天登门,日日到访。只是每次须藏着几个备用的理由,可看着她时,还不是早就丢在脑后了。
隐约寻得到第二次见她时的情景。至于前一次,那可太早了,早到本人还不曾留有记忆,只听舅妈说她和老舅结婚的时候,田颖与我是一对童女童男。那时我只三岁,傻呼呼的,哪会注意到旁边还有这样一位可爱的小公主。不管怎样,第二次见面,隔了快近十年,我总算忘不掉了。好像是老舅给我们介绍的,“这是大宇”“这是田颖”,只能听到这里,我哪还管他再讲些什么,害羞的我不敢用正眼瞧她,微的一瞟,脸上已如烙铁一般。她大大的眼,茸茸有似明星,黑中透亮,瓜子脸,口非樱桃,却也不大,身材娇小却极匀称。这种身材若是起舞最适合,杨柳婀娜,玉手纤纤。我只记得她的美,却真是没有一丝不妥的。她倒不羞涩,双目如秋似水,若月惊云,望得我心里痒痒的,一种不可言喻的冲击,顿觉涌来。哪里还有什么心灵防线,都化作万千倩影,乖乖举手投降就是了。如今想来,应该叫做一见钟情吧,旁人或是好笑,或是讥笑,无论怎样,她终归于我是第一个爱慕之人。
假期里,我早早又登门拜访,她,我,还有表妹,三个孩子无非做做游戏,逗着玩笑而已,想不出什么大点子来。我最喜欢表妹拉着我们玩过家家的游戏。她当妈妈,我做爸爸,表妹是女儿。孔先生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现在想想,还多是表妹的功劳,这样我便可以勉为其难又名正言顺地与她为伴了。还能说些“卿卿我我”的话,得!
于有限次片段中,最让我难忘的还是那一回牵手,现在写来,笔尚有些发抖呢。那天下午,刚吃过午饭,有大有小的几个玩伴找我到外面打扑克去,这是大伙近来的营生,铺开一张大纸在楼前走廊的地上,几个人围坐,一边打牌,一边乱闹,倒像模仿大人们。今天他们找我,她正好还在,何不叫来一同呢。此念一生,我即刻飞奔去敲表妹家的大门。舅妈给我开了门,我也不说话,直往里屋寻去,看见她正和表妹在一起,也不知做什么事情。不知我哪来的勇气,似有天经地义般的理由对她说:“走,打扑克去。”她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推脱。我更不知从那里借来的胆子,或许是装傻充愣般的计谋,一把牵住了她的手,就往门外扯。她的力气也不知去了哪里,竟也半推半就的被我拉了出来。出了大门,我们的手仍还牵着,却也不需费多大力气了,她只跟着我一路小跑,似忘记前路,忘记归途般的跑着。这一路上,是我生命里最快乐时光中的一次 ,真的只有我和她,真的只有我们俩,真的又是手牵手,真的还是在路上,真的值得记一生,真的美好,真的……
再大一些以后,见着她的机会就不似之前那么多了。零落的碎忆,犹如拾起的水晶,永恒且珍贵。一次买酱油,一次唱歌,一次什么也没做,一次目染,一次耳闻……渐渐地,她飞走了,她变成了一个梦。我也为她写过几首小诗,几篇酸文,如今也只能寄婵娟烦转了。或许没有这个必要,奈何,伊人已为妇他乡。如今这一首小诗,不知该讽应刺谁呢。
天若有情伴客愁,
奈何道改四时秋。
伊人已为他乡妇,
独酌寒水做沙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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