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约好的了的,中秋之夜,慧君、柳明及小月到诗人生活的小城聚会，于月圆之夜把酒临风，举杯邀明月，共语他年。

然而，到了中秋之夜，既不见慧君他们的影子，也不见他们的半句语言，难道是命中注定今晚要孤寂地度过这无月的中秋？望着布满乌云的夜空和早就准备好了的水果、月饼，寂寞和悲凉紧紧地把诗人包围起来，他那颗本是十分寂寞的心，更平添了无限的失落和惆怅。

前一个中秋，诗人是在风景秀丽的北海度过的。那个中秋由柳明、慧君夫妇做东，诗人和他的小月做客人。那个中秋玩得真够味，在海鲜餐厅吃了晚饭之后，他们四人便浴着海风，于如水月色中在银滩踏浪而行。海滩上，一轮明月挂在蓝湛湛的夜空，成对成群的男女或踏浪而行，或围坐在一起，无休无止地讲述他们美丽而离奇的梦……

月到中秋分外明，月光多情，海风也多情，海风徐徐，吹拂着他们的裙裾和衣裳。慧君、小月都身穿着米黄色的柔姿衫裙，得体的服饰、婀娜的身材，使她们显出一种诗意的飘逸和华贵……

诗人也是多梦的，那于晚上，他讲述了他的梦：他和一位月亮般纯洁的姑娘在海边相遇，他们一起赏月，后来，他将一颗无邪的爱情种子遗落在那个多梦的月夜，多梦的海滩，并和姑娘约定于下一个中秋之夜，在他生活的小城聚会……

诗人的梦是美丽和浪漫的，他相信，那位飘逸华贵的小月和他一样，心中也充满一种爱的真挚和企盼，甜蜜和忧伤……

然而，今夜却无月，中秋无月也就无梦。

“呵……”诗人仰望满是乌云的夜空，心情异常的沮丧，谁也不知道他是在感慨抑或在叹息。黑暗中，他把一双瘦长的手高高地伸向夜空。

他在祷告？他在祈求？

人知明月而乐，而明月不知人乐而乐。

真耶？梦耶？诗人的心头留着惆怅。

哦，明月！诗人的心是敏感的，他想起了古诗人苏轼的那首被人千百年来不断咏唱的明月之诗：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

诗人是多愁善感的，但也是异常的超脱：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睛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是的，悲欢离合，本是自古以来的常事，一如人间的生老病死一样无法避免，没有什么值得伤感和感叹的。中秋年年有，只要两心不变，友情常在，总会有机会聚首相聚的，虽然这中秋无月、无梦。诗人的心又变得十分的宁静平和。

1986-10-25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