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园假山后面的那株槐树,花开得正茂,成了这幕春里最美的风景。空中又氤氲起槐花甜蜜的芬芳,泌人心脾。槐花的香,淡淡的,却能随风走得极远,一阵阵的扑鼻而来,经久不去,不禁停了脚步,迷醉在这脉脉的花香里。
清丽素雅的槐花柔媚的开满枝头,成串成串地压弯枝桠,一小朵一小朵的对对开着,洁白而娇俏。成群的蜜蜂嗡鸣着纷纷而至,唯恐落后。顶端未开的花含着浅绿的苞,恬静含蓄,阳光下熠熠发亮。看着这些盈润如玉的花瓣,就想起家乡的槐花和心心念念的外婆。
槐树,我们这里俗称“洋槐”,现在居住的都市里槐花只是偶得一见,但在我的记忆里,仍记得家乡的堤畔,路旁,甚至是房前屋后都种有槐树,外婆家的门前也种了一颗。树皮干裂而温和,像外婆的手。每到黄昏的时候,外婆就会站在树下叫我的乳名,喊我回家吃饭。
槐树的花是可以吃的,每到槐花飘香的季节,外婆就会掂了小脚,摘了好多好多的槐花,洗净后做成槐花糕,甜丝丝的极为爽口,但多吃就腻了;生吃则有些青青的甜味,像春天的味道。
小的时候极喜欢站在树下捡拾刚刚被风拂落的花蕊,然后小心翼翼的堆放到小盒里。看着别的小伙伴们大把大把的吃着槐花,恼他们不讲卫生,我就吓唬他们吃多了晚上会肚子疼,见他们果真扔了我便偷偷笑着溜走了。我是不屑于爬树的,因为怕弄脏了我的花衣裳。晚上睡觉得时候,常常把放满了花瓣的小盒置于床头的小柜上,于是,便有幽幽淡淡的花香萦绕着伴我入梦。
放学后常和伙伴们一起在树下玩,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投在地上形成无数的光斑。孩子们手牵着手围着槐树蹲成一圈,玩丢手娟的游戏,边玩边唱着歌谣:“丢呀丢呀丢手娟,轻轻的丢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不要不要告诉他……”嘻嘻哈哈、天真烂漫的笑声响彻云宵,那时的天空很蓝,我们的笑脸也很灿烂。现如今幼年的玩伴早已各奔东西,一年又一年,槐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在这槐花飘香的日子里,有谁还能记得它呢?
长大后的我离开了家乡,也离开了那颗老槐树。可无论在哪,记忆里都弥漫着槐花的淡淡清香味,那清香,凝结于心底,让我在每一个想起的瞬间就轻易的唤醒沉睡的留念,于是,这抹浓得化不开的乡愁就定格为这一树槐花。
二十年多年后的今天,故乡倒成了客地了,很少回去。槐花也偶得一见。只有阳光还是和从前一样,端端的照着老屋和那颗老槐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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