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我是风。我想。我在桃红,花开声声,我在湖蓝,烟波袅袅。我在山峦,漾起幽香缕缕,让那或白或红的片片清艳,翩翩起舞;我在空谷,回旋氤氲盈盈,让那或浅或浓的点点青苔,淡淡微醉。只是啊,我不能,不能停留在你的心上,无法让你的心布上酥暖颜色。隔着遥远的时空,隔着茫茫的人海,我,无能为力。
今生,莫非只能如此?莫非我真的只能守着曾经守着心言重复前世的等待,只因为你前世是那蒲草而不是露珠,所以,你不属于我,你已经从这个轮回的开始就属于了另一个人。其实,世事轮回,我不愿意乞求于你,我宁愿,宁愿跪于佛前,用一千年的的光阴,再求一次来生的相逢。而今生,我宁愿期盼自己去做一棵仅仅会开花的树,风来的时候我就开一树灿灿的浓艳,风去我就把落红散尽。或者我做一束烟花,谢的时候,连落红都不肯留。
如若你是风。我想。我是雪花,片片都追随你的感觉,脉脉温存,极尽缠绵,直到气竭力衰再也追不上你的脚步。我是雨珠,滴滴都应和你的邀请,款款柔情,极尽悱恻,直到寂寞碎裂再也不能陪你红尘。只是啊,你不肯,不肯做我可以凭依的风,你不停地变幻颜色,变换力度,隔着遥远的时空,隔着茫茫的人海,我,无能为力。
那些四月的芳菲,粉嫩艳丽,那些湖畔的垂柳,风情旖旎,但,毕竟都是旧事了。在这个孤独的等待时节,都成为了回忆的琐屑而已。可是,我还是情愿努力,我还是试图改变。如若我做一泓流动的水,踩着不变的步伐,是不是总会等到你的到来?如若我做一泓流动的水,固守着洌洌碧蓝,你能否忆起曾经的姹紫嫣红拂遍?如若我是一泓流动的水,你是否还是要做变换的风?
只是,我不是风,你也不是风。
我能看见一些细枝末节的往事或热烈或寂寞如花儿一般,盛开在我春日的午夜,被风鼓噪着,或红或白。你呢,你看见了什么,山深远,水静寂,风不语。
是的。我们,只能看着风不动声色地把世界转换。
附诗:
风的颜色
作者:红雨飘飘
(散文诗)
1
当风悟透了生命,从死亡的缄默里苏醒,那个依附在春天的梦,半掩着门任风鼓足了翅膀飞出,于是,风着上了颜色。
风穿过蛙声幽凉的歌谣,在一簇篝火下的干柴里,凝结起助燃的氧气。
一个温暖绵长的故事开始汹涌成潮。
2
我读风的内涵,烟头在吸吮时的火亮,点燃了风的颜色。
风香袅袅,嗅之欲醉。
风行走出轻烟般迷离的清寂,把月色吹得瘦成了镰刀,斜斜地挂在水的边缘,娇媚万端,若有所思。
难道月儿也会与人有约?
月光洞穿一串摇摇曳曳的相思,犹如一丝红线牵动我无言的疼,催促情花静静地开放,悄声湮灭杜鹃啼血的感伤。
3
那一夜,风柔情地掠过,我的双唇留下你浅浅的吻痕。
你轻扶晚舟渡向彼岸,我弯一叶小船,装满残叶、梵语,痴痴地等,我那千朵玫瑰会塞满你飘荡的相思,可我无法找到停靠的岸。
一管箫声倾一往情深,在凄凄的冷雨里飘落,灿若悲歌。
我等待着,等待着一场没有结果的结果。
4
昨天的树梢,还有风温柔地缠绕;
昨天的树叶,还泅着风泛黄的痕迹。
不奢望得到风的实质,却能不能拥有满怀风声萧萧?
风中,我一纸信笺蜿蜒逶逦,那是折之不断的儿女情长;那是抽之不去的凡世尘丝。
我聆听风,忽紧忽慢,若断若续;
我聆听爱,忽远忽近,若有若无。
情思恣意地开放,耳鼓被冷滟的水光所伤,我悠悠的恋歌哟,唱响在歌者的喉咙。
风,你何时会停下匆忙的脚步?
5
风一直吹,月亮的灯笼掉在水面。
蜷缩的波纹,拍起一圈圈的心事,沿着宿命的水痕轻快地迂回。
我向往那个瘦红肥绿的江南,那个红雨伞衬着淡绿背景的江南,那个依在风中荷花样水灵的江南女人……
又是一个棉雨的季节,风会在季节里,起起落落。
你是女人还是风?
你是风还是女人?
你是女人?你怎么会常常在我的怀里娇弱地低飞,翔姿如风;
你是风吗?你柔美的羽毛又会时时拔动我的心脉,甜蜜如斯。
我有泪,总是在刚流出眼眶的一瞬被你怡然地劫去,收进紫色的柔情。
就是一个转眼间,你留给我美丽的背影。
6
一帘向晚的饮烟,娉娉袅袅。
茅草屋独自守候着孤寂的轻烟。我的足音,踏着风声如期而至。
给我一缕炊烟,给我一缕情思,连同五月里那朵最后的雪花儿,请晚来的风一起捎到南方,让江南的温情一同将其融化成泥……
玫瑰的艳丽契入思想的根,染红落日。
风呢?是不是也刮成了落日般的血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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