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叫做“冰点”的茶室
我想象着,一缕茶香如何飘浮成
咯吱吟唱的雀牌麻将机
想象着桌前四只灵魂如何摇摆成
大小各异的骰子
说来品茶,其实只是一个幌子
在这座城市,品茶成了打牌 赌博的代名词
当一缕茶香进入鼻息,当一种欲念膨胀
我常常走进这个茶室
在一张方正的机器前
坐成呆滞的麻将牌
在一个叫做“冰点”的茶室
在一个品茶成风的城市
我成了别人手中的牌
很多人成了别人手中的牌
我们何时将自己攥在手中
伺机而出
2004·4·13
一支蔷薇没能走出一堵墙
我无法理喻这只高出墙头的手
是想触摸天空,还是捕捉太阳
还是想着什么
这是一只支毫无顾忌的蔷薇
嫩嫩的意念,在墙头晃动
来不及开放的花蕾
像不安分的眼睛
想要逃离禁锢的眼眶
却终究不能
又像一个爱动的女人
在上班时间,悄悄地到大街上溜了一圈
却空着手,安然地回到办公桌前
我们常常为爱情垒起一堵高高的墙
我们常常在墙头来回走动
却很少离开墙
2007·4·13
诗歌在什么地方藏身
这个城市的背景,被三条主街,两条山脉
一场细雨 搭成
4月11日,我在城市的心房里
窜南走北,寻找一册诗刊,抑或一本诗集
像一只 !号在迷茫的纸上窜行
奔到东店,走到南店,再到西店 北店
在大小报刊亭 书店搜寻
星星 诗选刊 诗刊
还有各路诗人的诗集
所有的报刊亭,痴痴地,没有打伞
瞪着深陷的眼睛
一个曾经代售诗刊的女子
臃肿地伏在案前,鼾声如雷
与亭外的细雨极不相称
我在书架上翻了又翻,看了又看
喧闹的街,终于将她叮醒
之于我,她看都没看,只扔下:
诗选刊没有,星星没有,诗刊没有
带诗的今年通通没订。
像随手扔下一把扫帚
而我,像一粒灰尘,被狠狠的拍打
无序地在街巷游走
熙熙攘攘的行人,不知忙着什么
在街巷的一角
有三个男人匆匆走进一个书店
有一个女子慢慢飘离报刊亭
我清楚地看到
没有一页纸触动他们的手指
没有一本书烫伤他们的眼睛
整整一个下午,我从书店走到报刊亭
从报刊亭走到书店
有如蜜蜂寻找可以歌唱的花朵
夜鸟寻觅可以安身的竹林
我在追寻,隐藏着的诗
哪怕一册诗刊,一本诗集
至于诗人,跑到哪里,我并不关心
我只在意,诗歌在这座城市的哪一个码头现身
一个下午,没有找到一册诗刊,抑或一本诗集
可我坚信,有山有水 有生灵的地方就有诗
诗歌从来就没有离开我们
只是缺少善于发现的眼睛
2007·4·11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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