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长篇小说《守候,是件寂寞的事情》之前的文字
与人相约不品茶。谈情、听琴、对视。
很浓的茶。一杯接着一杯。清纯可爱的妹妹总是在茶水刚好矮下去的时候将杯子续满。“爱情是不断续满的茶水”,开始浓郁,渐至清淡,最后索然无味。琴,那个男人,在我说很多很多次想念之后都没有出现。说过啊,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琴,不回应我,电影要冷场了,音乐换了主题,茶水隔夜不仅会凉掉,还会馊掉。
《浏阳河》被音乐人改成琵琶曲,好听。琴和瑟发出共鸣的声音,很容易就想起心中的男人。无论真实,无论虚构,在音乐和文字的过度,在茶香和雨声的氛围,我可以很坏很坏地爱一个男人。
喜欢茶楼里檀香的味道。让人想起寺庙的香火。今年还没去过寺庙,一直惦念着。半月前梅子去五雷山,因我身体不适,放弃了一年的等候。去寺庙烧香,质本洁来还洁去。我心是虔诚的,人虽未抵挡,清风会拂走我身上的尘埃的。
檀香是爱情的味道。在寂寞中悠然盛开,在隔世中悄然离去。对面也许有行走的琴声,或是唤我,或是恰好经过。
檀香需在雨中暗淡心情,那样的过程才惹人爱惜。因为爱惜,所以守候。
不知道能将自己的心情守候到什么时候?我喜欢这种寂寞的守候,虽然默默,不愿人知,在寂寞的过程中我释放的是美丽,沉下来的也是一种香味。
暗恋是沉浸在寂寞中的一缕幽香,触摸不到,却无时不在,音乐一样绕梁,清风一样拂面,明月一样罩身,雪花一样沁心,就是无法在阳光下自由舒展,却让是欲罢不能,任由那份香沉淀下去,一直沉至心底。
那种感觉的味道让人想起“沉香”一词。古人常说的“沉檀龙麝”之“沉”,就是指沉香。檀木是燃烧出来的味道的香的,很明显的香味。麝,即麝香,极其浓郁的香味。两种香一旦沉浸下来,趋近于一种清然和淡雅,思想就进入了那种“沉香”之致。
据说沉香香品高雅,十分难得,自古以来即被列为众香之首。它与檀香不同,因为它并不是一种木材,而是一类特殊的香树“结”出的,可以说是一种另类的香。暗恋,与之有着多么接近的孤异和诱惑,那是一种寂寞的女儿香。
沉香在后来怎么与禅搭上了关联,可能是因为沉香是“浴佛”的主要香料之一。用沉香雕刻的念珠、佛像等是珍贵的佛具,制作出来的熏香不仅用于礼佛,还是参禅打坐的上等香品。
大是大非的爱情一如阳光下那种明媚的香,有着明澈的味道,花一样灿烂,蕊一样芬芳。阳光背面的爱情,那种行走在月光下的寂寞,那种香纵然孤高,却只能卑微地淌在人心。
话说“一枕沉香、两袖荼靡”,让人置身于一种清然自得的境界。“一枕沉香酣入梦,两袖清风茗清茶。”我那样理解前面的那句话。那是一种陶然的情怀,与尘世无关,自然就远离了情感带来的烦忧。
我喜饮茶,并不是因为懂得茶道,而是因为喜欢茶在沸水中盛开的过程,那只生命的再次复活,与人心贴进,与情感融洽。喜沉香,是因为爱了寂寞中的雪影梅花,暗香浮动,还有与世隔绝的那种幽远和宁静,那种境地,心是安的,情是纯的,人是清的。
“凌波不过沉香路,锦瑟年华君与度。”谁是尘世外移着凌波步子的仙子,既然领阅了凡心,怎能轻易掠过心香沉浸的凡间?不如,你织锦来我弹琴,一起度过余生。红尘的声势如此浩大,我不是那莲步轻移的花仙子,也是那扫雪摘梅的紫衣少女,更不是那红袖添香的读书女子,我原本布衣,过的是清贫的小家生活,是那墙外花开的声音诱惑着我内心的某种不安分的细胞,总让我不停张望院外的美好。觅琴声而去,却遥在天边,虽似天籁,难得拥有。
所有的东西与情感结上关联都是美丽的,张爱玲的小说《沉香》开篇那样说:“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您这一炉沉香屑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她的故事早就讲完了,我的故事好象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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