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最近常常会笑,她自己都不知道,看着书,敲着键盘,嘴角不自觉地就弯成一个弧度,惹得身旁的同事诧异——这公文也会让人看得发笑吗?又不是《幽默大全》?许梦每次都笑着说:“不,不,不!跟文件没关系,我只是想到了一件搞笑的事!”自然,她不会告诉这同事:让她嘴角一直含笑的并不是某件事,而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也曾是她的同事,短暂的一个月,却留给彼此深刻的印象,她欣赏他身上体现出的明朗和聪明,他也对她的单纯、可爱称赞不已。他们一起工作,闲时聊聊天儿,那真是一段幸福的时光,每天许梦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傻笑,惹得身边的同事都撺掇着他俩在一起。可是,有一天,她却偶然间得知他已有女友了。
据他讲,那是个心眼儿很好的女孩儿,这就句评语就击碎了许梦的所有希望。扪心自问:谁会忍心伤害一个心眼儿好的女孩儿?纵然许梦再喜欢他,传统的道德观念也不允许她那么做,只能畏步不前。何况,那男人一直都未表示出喜欢她的态度,只说她是她的知己,最好的朋友……听得许梦心里发凉,简直想大哭一场:我才不要做你的什么知己呢!
然后,有一天,他调走了,正如他调来一样突然。在送他的聚会上,许梦唱了一首《飘摇》开始选时是因为这首歌调子简单易唱,但刚唱第一句“风停了云知道爱走了心自然明了……”许梦就傻了:怎么这么不巧,偏偏选了这首歌?也只好硬着头皮唱下去
“他来时躲不掉
他走的静悄悄
你不在我预料
扰乱我平静的步调
怕爱了找苦恼
怕不爱睡不着
……”
而他就挨在她身边,听着她那五音不全的嗓音唱这首很能表明心迹的歌,默默无语。
他走了,日子又归入平淡。可是,许梦常常会想念他,有时随便抓个话题发短信给他,他就马上打过来,感觉就像他并没有走,他们还像以往那样畅所欲言。有时,她的短信编好,还没发呢,他就打了过来,或者说,他打过来第一句话就说:“我发誓,我正要打给你呢,你的短信就来了。”这难道就是“心有灵犀”吗?许梦想,他却接口道:“这说明我们俩的脑频率一致。”
他们就这样,谁也不说,但又彼此牵念着。每个星期,都会打个电话,发条短信什么的,日子不紧不松地过,一眨眼,半年过去了,到元宵节了。观花灯,他们竟然碰上。当然,这是在许梦的筹划之下的。她知道他是组办单位负责人,是一定会去的。所以,虽然她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她还是去了。
再次相见,她仔细辨识着他这半年的变化,暗暗地。黑了些,酒好像没少喝……,简单的寒暄之后,他们并肩站着,看一盏名为“吹箫引凤”的花灯,那是他负责策划制作的。她指着那正吹箫的仕女的长发说:“那头发是真的吗?”“不是。”然后,沉默无语,两人都静静地守候着难得的相处时光。这时围来一群孩子,蹲在花灯前,打闹着,吵嚷着:“这是xx的,这是xx的花灯!”她就笑了,悄悄扭头去看他,他也正微笑着盯着眼前玩闹的孩子和自己的成果。她歪头笑道:“工作做得不错,多招小孩子喜欢啊!”
回家后,许梦的情绪还久久不平。她把刚才与他相遇的每个细节都回忆了一遍,自己说的每句话都重复了一遍,为自己的妙语而兴奋,又为失言而懊恼,两种情绪争斗,还有害怕,她不敢定义这是种什么关系?自从她不许他再叫她“知己”后,他再未提过这个字眼,而换之以“可以心灵交流的朋友”,可真的是这种朋友吗?还是粉饰太平呢?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更不想破坏他和女友之间的关系啊!她只是想跟他偶尔聊聊天,问候几句,就已经很高兴了。就这小小的幸福也被她认定是不光明的,是从他女友那里偷来的,为此,她常常陷入深深的自责,然后不断地宽慰自己:不是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很正常的朋友,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心虚,感觉自己像是躲藏在角落见不到阳光的小鼹鼠?偷来的幸福到底能持续多久?!
还是,放弃吧!她对自己说,看一眼窗外,阳光正灿烂,还是晒晒太阳比较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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