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个人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就是我的妻子。她叫红,是一个没念多少书的女人。
我们是在深圳打工的时候认识的,那一年,她在一家磁带厂上班,当文秘。那时候的那家磁带厂是当地的好厂,一般人是进不了的,除非有着相当的关系,或者长相过硬,被招工的人一眼瞧中。妻子的容貌自不必说,她是凭着不俗的外表才进厂的。当然,也能过了装模作样的文化考试。
认识她是在一个夏日的午后。我的一个死党说带我去看一个他瞧得上的女孩,夸口那是极品中的极品,是一个非常精致美不可言的女老乡。
我拗不过死党的苦苦相求,便随着他一道去了。我心里猜测,肯定是死党心虚,才让我去作伴的。
当时,我也想瞧一瞧一个久未谋面的女同学。听说她在磁带厂隔壁的一家什么时装厂里上班。
我们在厂门前候了许久,一直托人带信去,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我见到了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身材略有些单薄面如软玉的女孩子。死党说那就是他要见的女孩,他们早就相识了。
我不太关心这个女孩是不是他早就认识的人,却不得不为女孩的清丽脱俗而折服。她让我想到了大山深处绽开的栀子花,一股清香仿佛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令我有些晕眩。
死党与那女孩交谈了几句,约好下班后到一家餐厅里共进晚餐。
从死党的眼神里我瞧得出,他是极喜欢这个女孩的。
6时许,女孩来到了我们约好的金峰餐馆。同她一道的还有另一个叫春子的女孩,春子是我的同学。餐馆在三楼,靠窗的一桌子上,我们抬首便可以看到楼下往来的人流和车辆。
死党说,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春子卟哧地笑,说天都快黑了,有什么不错?死党脸上一红,辩,我是说没下雨。春子说下雨又怎么了?在屋里还会怕下雨,还打雷哩!我偷偷地看那个女孩,也即是我日后的妻子,红,她的眼睛转到了窗外,她在看什么呢?从她的侧面看,一样是天资国色。
并非没见漂亮女人,但红是第二个让我一见就觉得美丽的少女。也许爱情就是在这时候悄然滋生的吧!
不过,这是朋友看中的女孩子,我不能有非分之念的。我对自己说,不要想太多,不要。
此时,服务小姐端来了死党点的菜肴,是非常丰盛的一顿晚餐。春子总是笑眯眯的,说大家吃菜呀!
那女孩微微一笑,举起了手中的筷子。我看得入迷了,那神态怎么与我想象得那么接近呢?我曾经做个一个梦,也遇上了一个与她容貌十分相似的少女,温柔且端庄,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动人的笑靥仿佛三月的桃花。
自始至终,我都没听她说过什么话。一直喋喋不休的人是死党与春子。春子问我这两年都忙些啥?我却没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中眼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红,这有点象金庸的《天龙八部》里的段誉碰上了王语嫣的劲头。结果,这次晚餐不欢而散。
回去途中,死党说我忍无可忍了,你这样看我的女人,你简直不是人。我当然是人了,是人才会这样,才会懂什么样的女人才是自己喜欢的。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女孩是我老婆?
死党大怒,他一拳砸在我胸上,道,有你这种朋友吗?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从今以后,我再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了。
我有些后悔,为了一个与自己并不认识的女孩,却伤及了一个多年的好朋友,是不是不值呢?
但当时年轻气盛,便说,不当我是朋友,我也不在乎,我要定了那女孩。
后来,我真的把红追到手了。虽是费了些周折,可毕竟拥有了这个曾经让我心动的女孩,也即是我现在的妻子。
爱情是灿烂的阳光,而婚姻却是阳光的坟场。结婚后,我和红有过短暂的快乐,这种快乐建立在我绝对的以她为中心的基础上。她说的话,我都用金纸儿包着,她的每一个行动,我都以热情的回应表示赞同。
我发现她是一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她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常以自己的感受好恶为准则。这种习惯一直演到有了孩子后的几年。她喜欢作主,无论大小事情,都要以她的意见为主。她说什么事能做,我就必须去做,她说什么事不许做,我即使想做那件事,也不敢去做。
我们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务小事闹得不可开交。好多次,甚至要为一次卫生没有打扫干净而准备离婚。
我们是性格迥然不同的两类人。她不爱好文学,也极力反对我舞文弄墨。她说赚钱才是正业,写文章是无法成为富翁的。
她爱好赌博,常常第二天早晨,睡眼惺忪地回家。知道的以为她是赌钱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睡到了别的男人的家里。
我不敢说自己一点缺点也没有,比如我对电脑入迷,那时候,只要一打开电脑,我就不知道时间的早晚了。我喜欢把好的电脑弄坏,再把坏的弄好,反反复复,乐此不倦。这让我对妻子少了许多关心,她一定不满。
还有,我对摄影极为迷恋,哪怕再穷困,也不忘到公园里拍拍照片。我是一个准色友,对漂亮女人也是兴趣浓厚,常常给一些漂亮少女拍照片。红常常怀疑我与一些当模特的女孩有染,她怀疑哪个女孩,哪个女孩就会遭秧,不是被她当着大家的面羞辱一番,就是要撕破脸皮大吵一场。
也因这样,找我拍照片的女孩渐渐地少了。等没有了人找人拍照后,我叫红去当模特,给她拍。她却说她没心情。
她一直没心情让我给她拍照片,除恋爱时我为她拍的照片之外,我的相机极少为她拍照。这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憾事,很无奈的。
2004年是我们的经济状况大为转折的一年,这一年我在深圳做生意,打了一点基础。尽管没有赚到想象中的那么多,却也远非同村的人可比,妻子这才露出了一丝笑脸。
妻子的一生除赌博外,另一半心思都用在建设我们这个小家庭上。这样的女人,没什么情调,但非常实际。面对她因为赚钱和码长城而渐渐变老的脸庞,我心里有点发酸。
一路上争争吵吵,嗑嗑撞撞,终于熬到了现在。
前天,妻子在网上与我联络,她说她病了。我问是什么病,她说医生检查,是因操心过度,才患的一种病。我叫她去治疗,她说已经在服药了。我说如果你病得厉害,就让我过去替一替你吧!她说不必了,暂时还扛得住。
本该我去做的事,本是我一手做出来的生意,结果却要她一个人去打理,想起来我心里就怪难受。
可对于这样一个女人,我又有什么法子呢?她对我不放心,她管理生意就能赚到钱,而我管理的话,就会少赚很多钱。她为了钱,为了这个三口之家的小巢,真是操透了心。
而远在家乡的我,也因为她而变得没心情在这里再度创业了。一个男人的身后是不能没有一个女人的,尤其是他的妻子。只有妻子者与自己梦绕魂牵的女人,只有她才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妻子不在身边,我才突然明白自己是多么的需要她。
风风雨雨数年,岁月失去了昔日的颜色,梦也轮流了几回。春去秋来,日升月落。唯不变的是那一个女人——我的妻子。无论她曾经如何地与我争吵,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相信我也是她唯一不变的情怀,最为牵挂的一个人。
我和妻子的感情,是笃深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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