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走了。那我该怎么做？谁为我擦拭痴情的眼角泪花？谁陪我走出命运安排的隧道……

——引自你曾用过的qq签名

春衣一袭，长发一束，倚立楼前的我，抬头看着外面接近傍晚仍显得灿烂的阳光。风，极和缓，仿佛怕惊醒什么似的，轻悄地，无声地，从墙外走过。不带走，一丝的纤尘，也不带走，一丝的忧愁。

低头，入眼是草地里满眼的绿。耳中，还听见有飞燕的呢喃，空气里，充满了花草的清香。这一刻，心头忽然一颤，原来，和你相见，然后离别的第一个冬天，早已悄然隐去。而春天，也早已深了。

恍惚之中，想起这个早已过去的冬天，跟以往相比，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却因了和你的离别，而显得比以往更长些，也越加的萧索。那时候，冬的气息就环绕在我周围的落叶中，我沉思时呵出的白雾里，我相思时的明眸外。惜，此情，此意，此爱，此恨，此怨，却因了某些不可逾越的心结，只能由我独自临屏缀饮。

纵然倾尽眼前千樽酒，倩谁人与我共一杯？

于是，因了这些无奈的心绪，总在心里和人你怄气。只是，无论心情多么不好，只要见到你熟悉的头像出现在我眼中的时候，快乐总会如期而至。于是，我知道，只要你在，就好。一声问候，又或者一个符号，又或者几个数字，已足以让我唇边溢出浅笑……

想来，人生寄迹总似萍踪罢？与你匆匆相见之后，便天各一方。而连系着你和我的，就是手机上偶尔的短信，偶尔的诗词唱和，以及q上的聊天。离别的日子里，我把平仄尽数化成相思意。银屏上，一行行用心写就的思念，织成了一首首或开心，或难过的回文锦字……

眼前，又清晰地掠过你温暖的笑容，和暖心的和词。或者，能得你和我唱酬，尽管，这机会很少，对你我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了吧？

夜，渐深沉如水。就着昏黄的节能灯，随手翻开手中的宋词，入眼，却是小山词中的蝶恋花：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消魂无说处，觉来惆怅消魂误。

消魂误？有一刹那的呆怔。于你，是消魂误了我？还是我误了消魂？

于是，想笑，偏是，眼中却有中淡淡的水雾朦胧了行行铅字，朦胧了你本已清晰的容颜……

在初遇的刹那，便将你放进了我梦里的江南。只是，现在的你，是否肯留在我梦里的江南呢？是否终有一天，就算我行尽了江南，也没有与你相遇？

心，又是一阵生疼，你会么？对镜无声，划尽君名字。五内相思，月下深情，有谁人能懂？有谁人愿懂？然，遥远的牵挂，早已苍老了我的容颜；岁月的风刀，亦印上了我的额头；顶上三千青丝，在如水的月光下，也变成了似雪银霜……于是，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不再认得我。而我，就如透明的空气，无声无息而又永久地，消失在你紧闭的心门之外……

或者，我的心中你占的份量太大了吧？于是，总会因无你无意中所说的话，而对自己完全失去了信心。这些日子，心情便总是郁郁的，就如暗夜里，风里飘荡的无主的落花，不知何去何从？

那天你说：我写的信，不能发就让一种心情尘封在记忆的深处……是么？原来你是要我这样做的？如果我不尘封呢？你是否会感到厌倦？

厌倦？突然想起天使说的话，她说有一本书，叫《一直到厌倦》，作者是菊开那夜。于是，特意从网上找来看。书的简介里说：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总是要厌倦的，总会有一个尽头，到了那个尽头，两手空空，倦意终现，但仍要这样下去，仍要走一遭，哪怕预期知了这结局，预知了所有的爱都会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厌倦。

厌倦？原来厌倦真的如此容易么？而人的心，对于曾真切付出的感情，要厌倦也真的如此容易么？难道，心内最温柔的角落里，竟然容不下那份真挚的而热烈的感情存在？为什么，一定要厌倦？

于是，就问自己，会对爱厌倦么？会对你厌倦的么？那一刻，心，恻恻的，然后感到这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急驰的汽车声，嘈杂的音乐声，行人的笑语声，全部被屏蔽在了我的心门之外。而能传入我耳中的，只有窗外绿萝在风中的拂动声。在这一切紊乱的静寂中，脑海里所能想起的，就是你写给我的几句话：有些话，是不需说的；有些情，是不必朝夕相对的。因为牵挂，所以关注，所以每个月夜，凝眸看灯花落尽，把心事写成词，寄给我……

菊开那夜说：“请让我厌倦，这倦，并非是不爱了，我想，只是爱，走不下去了。”于是，想问：如果爱会厌倦，那个还是爱么？如果爱已经走不下去了，那还可以称为爱么？其实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就这么简单，何来厌倦之说呢？到了“只是爱，走不下去了”的时候，爱就已经不存在了。所谓“爱会厌倦”，不过是不爱的一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罢？

原来，爱是不会厌倦的。细想与你的点点滴滴，有丝丝暖意忽然从心间泛起。想来，真是自己多心了，有些事情，不必想得太复杂。尽管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存在的人或事，但是只要愿意相信，相信爱是不会厌倦的，那么，一定会快乐很多！

眼前突然掠过一本网络小说的名字，叫《蝴蝶飞不过沧海》，飞不过沧海？这五个字一下子便入了我的心，惊心而动魄。是的，我已经飞不过沧海了，那么，如果飞不过，就让我暂时栖息在你身边，好么？

——写于2007年4月20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