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是那么柔,夕阳还是那么红,铁路旁的月季开的还是那么艳,但是日子不再是以前的日子,人也不再是以前的人。
我不明白我怎么会又一次踏上这条铁路,在我离开它五年后的今天。我又一次把耳朵添在铁轨上,聆听远方火车驶来的振动声。清除掉铁轨上的碎石,站在离铁轨不远处的田间小路上看着火车“呜——”的驶过。那“呜——”拖得很长,好似从那遥远的日子响起,一直到未来才隐隐结束。但曾经是那么熟悉的“呜——”声突然间变的如此陌生。
不知从何开始,更不知从哪结束。也许根本就没有开始。
安静的我却无法管住我那颗叛逆的心,虽学校再三强调不可以去走那条危险的铁路。但我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溜出学校漫步在铁路上。直到晚自修铃声在整个小镇的上空蔓开,我才慢悠悠地走进教室。有时干脆晚自修也不去,在铁路上呆的漆黑,然后回寝室。
在老师的眼里,我不是个好学生,尽管我有不烂的成绩;在同学的眼里,我不是个好同学,尽管我经常的帮她们;在亲人的眼里,我不是个好孩子,尽管我会尽我所能的作家务。这一切全源于我古怪的性格。
日子就这么一点一点的逝去,我又像往常一样在晚自习上课很久后才回到教室。“同学,你以后早点回教室可以吗?”我瞟了他一眼,一声不响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我又一次又一次的迟到,终于被宣进了办公室。他正在那帮老师批作业,他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看我。老师整整作了几个小时的思想工作,但我一句也没听见去,只是狠很的盯着他。
从来不屑回答老师问题的我竟然会反驳他的观点,课堂往往成了我们俩唇枪舌战的战场。我总会和他对着干,在他值日的时候我会比往常更迟回教室,在老师在课堂上把他的文章当作范文时,我总会绞尽脑汁的找出文章的不足之处。
又向往常一样走向铁路,看见前方他和几个男生正从铁路的那一头走来。我不明白一被誉为我校第一好学生的他也会违反校规溜出来走铁路。看见他后我急忙掉头,而他也掉头往远方走去。于是我终于有了一次没迟到的记录,而他也有了迟到的记录。
风还是那么柔,夕阳还是那么红,整个小山坡披上了红纱。我爬上小山坡,目送夕阳西下,接起随风飘扬的落叶,把它夹进书本里,拿起笔在书上乱写一通。
“怪不得你的文章写的那么好,原来都是大自然酝酿出来的。”不知何时他站在我身后。我合起书往山下走去,而他默默跟在我背后,一路无语。路边的杜鹃开的很艳。
接下来经常被语文老师留下修改作文,教室里往往只剩下我们两个。我们好象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从无语。他总坐在第一组的窗户边,而我则做第四组的窗户边。当没灵感时他就会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看穿梭的人群,而我则会看轰轰而过的列车和天边血红的夕阳。
往邮局去投稿时,他说“真希望我们都能获奖。”“那样就不费我们的一番心血了。”我笑者说。“你应该多笑笑。”“为什么?”……
那时默默的对自己说;“如果他获奖,一定要对他说声‘祝贺’。”但我的这句话始终没有说出,最后我获奖了,而他却没有。
我还是那么任性,依旧去走铁路。偶尔会遇上他,但当我们看见对方时会不约而同朝不同的方向走去,就如两条铁轨永远也不会相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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