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在道德的排行榜上一路下跌，或许它连一屡同情的目光都换不来。勇敢的人，欲把良心拍卖，可他却忘记了，这根本就不值钱。

——————题记

（一）

“今晚我要海子为我服务。”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发出嗲嗲的声音，她叫周云，是这家夜总会的常客，年过四十，因为保养的好，所以看上去依旧光彩照人，她家里是做药品生意的，老公经常出差，她一个人负责这边的市场，看上去是一个女强人，其实周云骨子里却是个无比需要男人的饥渴女人。

海子是这家夜总会的服务生，说白了就是一个靠着女人吃饭的男人，在这座用金钱说话的城市，不要提尊严和良心，它们不能当饭吃，生存比什么都重要。

金钱像是那黑沃沃的石油，充满诱惑的魔爪简直是无孔不入，凡被它浸淫过的无不变黑、变脏，变得让你认不出来。时间久了，最后无论你如何清洗也洗不干净，或许你所做的都是徒劳，坐以待毙吗？拼死反抗吗？不，那时的你已经被异化了，说不定还觉得这种颜色很美呢。

海子原名叫许海，今年二十四岁，人长得不错，身体很结实健壮，浑身上下充满了男人味，海子平时话很少，但是每说一句，都很讨那些老女人欢心，而且海子床上的功夫也是了得，所以很多老女人都争先恐后的要包养海子，每次寻欢作乐之后，女人们都会给海子不少银子，而海子平时从来不乱花钱，几乎不买什么名牌衣服，有的那几件也是别人送的，海子也不和夜总会里的歌手瞎混，在这里是有游戏规则的，那么你是红人，大家都巴结你，要么你就有要和这里的“公主”扯上关系，总之有后台或者拉帮结伙对自己都是有好处的，许海属于前者，他用身体赚外快，让孤寂的女人享受高[chao]的快感，而这个叫周云的人是许海的第一个女人，也最钟情于他的一个女人。

有钱的男人，在这里是大爷，有权的男人，在这里是祖宗，有钱的女人能使这个夜生活很璀璨的城市更加绚丽，男男女女都是各得所爱，活的都很是潇洒、自在。

周云见许海进到包房，便一把拉住许海的裤子，色眼惺忪的说：“海子，怎么还穿这样的裤子呀，地摊货也太便宜了吧，我给你的钱呢，去买几条纪梵希的裤子呀，你攒那么多的钱想做什么呀，呵呵。”周云的笑声里夹杂着怀疑和警告，女人包男人和男人包女人一样，都要始终如一，有一些被包养的男人拿了女人的钱，在外面还要包养自己的情人，说出来都是可笑的事情，却被一些人极为推崇，而周云却很反感，并且绝对不允许海子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攒够了离开你呀。”许海看了周云一眼，面无表情的说着。

“哈哈，你舍得我吗，哈哈。”周云很放荡的笑着，然后点燃一支烟，接着说：“今天晚上和我出去，我想要了。”

许海没有说话，表示默认。有时候和这些女人相处，不能说实话，也不能全是甜言蜜语，她们也会听腻的，而你要是一味的遮遮掩掩，她们更会起疑心，还不如说的自己坏一些，反而她们会相信。其实许海每个月赚的那些钱，除了生活上用一些外，其余都会寄给老家，许海的家乡在东北，是一个小县城，哥哥是工地上的临时工，已经三十多岁了，好不容易今年就要结婚了，家里人正在筹备着，而许海每个月给家人汇去的钱，就是整家人最主要的经济来源。许海从不和别人说这些事情，也没有必要说，这座城市是不会同情弱者的，浮华的城市不相信眼泪和诺言。

下班后，许海换完衣服就准备和周云离开夜总会，许海在门口等周云取车的时候，看见新来的女歌手紫冰也出来了，她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单纯的脸上挂着干净笑容，或许这种纯洁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消失的。这里就是一个大染缸，无论什么颜色，都会以浑浊的黑色做为底色。

这时一辆摩托车从许海面前经过，随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呼救声……

（二）

许海听出那个尖叫声是紫冰的，当他猛然回过身子，发现紫冰趴在地上，膝盖也磨破了，鲜红的液体从白嫩的皮肤下面流出来。

“你这么了？”许海立刻跑过去，扶起紫冰。

“前面哪个骑摩托车的男人，他，他抢走了我的包。”说着紫冰哭起来，红红的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泪珠。

许海放下紫冰，朝前面那个骑摩托车的人追去，而身后又传来周云的声音，“你要干什么去，海子，许海你给我回来……·”。

这个夜是黑色的，它掩盖住了白天里的灿烂，也掩饰了肮脏的交易与丑陋的阴谋，而许海却觉得这个夜是个美好的开始。

跑了几百米后，许海累到气喘吁吁，而哪个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许海只看见那个男人的后背有些佝偻。

紫冰的眼泪还在这个夜里涣涣流淌着，也流进了许海的心底。

许海走到紫冰的身边，不顾周云在一旁的反对，毅然扶起紫冰，小心地给她擦拭伤口。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已经把许海的心吸引住了，或许每一个在外面漂流的人都是最寂寞的，他们需要情感，需要被爱和爱人，许海在买卖肉体的游戏中得不真正的爱，他的情感是空缺的，而他又是那么的渴望。

许海歉意的说：“紫冰，哪个人我没抓到，我陪你去报警吧，别太难过了。”许海半搂住紫冰，她的腰枝是那么的纤细，在碰到紫冰的那一刻，许海的脸一下子红了，而紫冰也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不用了，谢谢你。警察也帮不了我，如果警察能管这种事情，这里的治安早就好了。”紫冰的眼神很漠然，充满了对这个现实的不满和无奈，紫冰的泪水已经浸湿她的心，许海的心也凉到了冰点。

很多来这座城市的人都是怀揣着理想，而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根本不是梦想中的天堂，而是现实的地狱。许海自己何尝不是呢，他在遭到无数次的碰壁和白眼之后，选择了这个用身体说话的职业，在夜总会里人与人之间是赤luo的，即使包装得再高贵的人，在面对金钱的诱惑时，也会脱下裤子。许海他不忌讳别人叫他“小白脸、鸭子”，因为有时候许海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做这行的人是没有自尊的，而许海却要在卑微的人性中寻找自己的坚定和信仰。

“人家都说不用了，你还不走。你想英雄救美呀，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周云站在许海的对面，绷着脸，斜着眼睛看着紫冰，似笑非笑的说：“就这点儿小伤算什么呀，切！就会在男人面前装。”

许海看了一眼周云，冷冷的说：“我的事情你少管，今天晚上我不想去了，你走吧。”此时，在许海眼里周云只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为了满足自己的性欲，毫无顾及地展露自己的肉体。

“你说什么？许海，你再说一次！”周云很愤怒，从来都没有人拒绝过自己，许海是第一个，而且拒绝的是那么的干脆。

“好了，我没有事情了，海哥你还是和云姐回去吧，我一个人慢慢走回家就可以了。”说着紫冰放开许海的手，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周云用轻蔑的语气说着：“呦，你装的可真象。不愧是出来做歌女的。”

许海追上紫冰，抱起她，从周云的面前走过，没说一句话，更没看周云一眼。

（三）

这一晚，许海陪着紫冰聊了一夜，他们像个老朋友，无话不说，而紫冰却在许海的同情与怜爱中把他一步步带进自己的世界。

紫冰说，她家里现在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她的父母在自己小时侯就离婚了，父亲是个酒鬼，根本就不管她和姐姐，都是奶奶一个人在支撑这个家，自从离婚后紫冰和母亲就再也没见过面，姐姐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在18岁的时候就嫁人了。

紫冰今天向朋友借来的三万元钱，就放在刚才被人抢走的包里，那是要给奶奶治病的钱，而现在钱已经没有了，她不敢去见躺在病床奄奄一息的奶奶，说着紫冰又哭起来，白净的脸颊上写满了辛酸与无助。

许海拿出钱包，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紫冰，他说，明天要陪紫冰去医院看奶奶，他会帮紫冰的，让紫冰不要太伤心了。

“海哥，这些钱你还是拿回去吧，你的日子也不好过，而且我奶奶的病也不是这点儿钱可以治好的，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紫冰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她的眼睛看着许海，观察着许海的反应。

“钱不是问题，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你和你奶奶。”说完，许海踏着清晨的第一屡阳光离开了紫冰的出租屋。

太阳像个荡妇，泼洒着嫣红色的裙摆，把天边染红了，却没能给许海心底带来一点儿欣喜，许海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了，是紫冰的柔弱打动了自己？是现实的残酷让自己找不到方向？还是空虚的内心渴望靠岸的归属感？许海曾经麻木的内心，被某种久违的情感包裹着，其实像夜总会这种歌舞升平的地方，很多人都是在卖笑，而笑容的背后是乐？是苦？是愁？或许只有当事人知道。

许海下定决心要帮助紫冰，帮她离开这种地方，过上一个正常女孩子应该有的生活。

当许海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周云的那辆黑色雅阁停在那里，而周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许海，笑笑说：“怎么才回来呀？等你好久了。”

“你来干什么？”许海拖着疲惫的身体绕过周云。

“来找你呀，我想要了。呵呵。”周云好像已经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从后面抱住许海，像一条蛇一样缠住许海。

许海挣脱了几下，却被周云缠得更紧了。

周云把许海推进房间里，迅速地脱掉了许海的衣服，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拿出两粒药丸，笑眯眯的说：“宝贝，吃了它们。”

许海想推开周云，却被心底的那一抹欲望和允诺牵绊着，他需要钱，需要钱来救紫冰的奶奶，需要钱来给哥哥结婚，而这个淫荡的女人可以给自己钱……

（四）

许海一把抱起周云，撕开她的裙子，像一个野兽，把周云压在身子低下，似乎此时能征服周云的只有性，而许海却像一个饥渴而又盲目的狮子，在黑色的夜中不停地奔跑，直到精疲力竭。

“快把它吃了。”周云挣脱开许海，把那两粒药丸塞进许海的嘴里。

“这是什么？”

“它能让你更生猛，哈哈。”周云猖狂的大笑。

突然，许海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而这一切在瞬间就被现实所打破了，可这个念头的碎片依旧留在许海的心里。

许海试探的问：“你不怕你老公知道吗？”

“呵呵，怕，怎么不怕呀，怕他没有你强，呵呵。”

在一番肉搏之后，周云躺在许海的肩膀上睡着了，而许海却异常的兴奋，身体里像被什么东西翻腾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许海也昏昏沉沉的睡了。醒来的时候周云已经不见了，桌子上放着一打儿钱，许海数都没有数，立刻穿上衣服把钱拿给紫冰，而在许海站起来的那一刹那，头很晕，几乎要跌倒在地上，许海想或许是昨天晚上的药劲儿还没有过去，那个贱女人为了自己的享乐，才不管别人是否好受。许海一边骂着周云，一边把自己的钱放进包里。

来到紫冰的出租房时，发现门是打开的，从房间里面，传出有两个男人的声音。

一个恶狠狠的说：“丫头，你上个月借的五万元什么时候还？”

“tmd，你要今天还不还，我和大哥就日了你。”另一个男人吐了一口痰，抓起紫冰的外衣，嚣张地说着。

许海冲进房间，用力推开那个抓住紫冰的男人，抱住紫冰焦急的问：“紫冰你没事吧？受伤了吗？他们是什么人？你向他们借钱了？”许海的一连串问题使紫冰很难以回答，而她的眼睛也在躲闪着许海关切的目光。

“我奶奶一直住院，而我没有钱，所以，所以我就……昨天我的包被人抢走了，那里面是……·。”紫冰表现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说着，她时不时地看着那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小弟，这是你女朋友吧，呵呵，长的很正点嘛，哈哈。她不好意说那我来说，她向我们兄弟借了四万，连本带利应该还五万元，说好今天还两万的，但是这丫头赖帐，你说怎么办吧。”男人一边挥着拳头，一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许海。

“我帮她还。”说着，许海带着其中一个人到自动提款机取了五万元，这是准备给哥哥结婚的钱，而此时在许海心中，帮助紫冰脱离窘境才是最重要的。

许海并没有立刻把钱给那个男人，而是回到紫冰的住处，让这两个男人写了收条后，才把钱给他们。本来是想要回当初紫冰借钱时，立下的借据，但是两个人男人说没有带，而且紫冰也说不用了，许海便没有再要求。

那两个人男人走了之后，紫冰抱着许海放肆的哭起来，似乎紫冰要把内心里的忧伤在此刻倾泄出来。

从这以后，紫冰和许海开始了幸福的恋爱，或许有些东西就是因为短暂才值得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回味，而回忆中甜蜜的成分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剩下干瘪的记忆，拷问着曾经的爱情是否是真的爱。

（五）

当周云知道许海和紫冰恋爱的事情后，找到许海，大声的质问：“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别忘了，没有我你只是一个在这城市苟且偷生的下等人。”

“你呢，你是什么样的人？恐怕连妓女都不如。”许海嘲讽着周云。

“呵呵，许海，记住了，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别以为你得到了爱情，那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借口。”说完，周云离开了夜总会，之后的一段时间都没再看见周云。

许海和紫冰的爱情迅速的升温，只是紫冰一直没让许海到医院来看自己的奶奶，紫冰说她们家里很传统，她奶奶或许是一时还不能接受自己有了男朋友，等她这边和奶奶沟通好了，再让许海到医院见奶奶，许海没有怀疑紫冰的话，在爱情中有种欺骗是美丽而刻骨的，许海在幸福中忘记了这里本来就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真实与爱情都是奢侈品，它们被高高地摆在橱窗里，而许海自以为得到的爱情，只不过是海市蜃楼的幻景。

这段时间许海很少“接活儿”，而他手里的积蓄也随着和紫冰谈恋爱变得越来越少了。

和紫冰在一起的日子是很快乐的，每天晚上许海都要送紫冰回家，然后自己再回家，她们约定等治疗好奶奶的病后就结婚，而且紫冰还说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在洞房那天，许海抱着紫冰觉得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就是自己了，许海也从不来不做过格的事情，他认为紫冰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女孩子，以后一定要让紫冰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一段时间的接触后，许海发现紫冰很有自己主意，有些事情都被她提前安排了，而许海并没有在意这些，他依旧天真的认为他们之间的爱是来之不易的，是上天赐予他们两个人今生最温馨的礼物。

这天，紫冰哭着找到许海，她说她奶奶被检查出患有原发性肺动脉高压，而且奶奶的心脏也有问题，需要做搭桥手术，这两台手术下来，没有个三、四十万是不够的，而术后的康复也是需要一笔钱的，现在奶奶的生命危在旦夕，可她自己却无能为力。紫冰哭红了眼睛，也把许海的心也搅乱了。

许海安慰着紫冰，说自己有办法，让紫冰不要担心。

紫冰带着许海来到医院，这条路好像很短，在许海心中这不仅仅就是一条路，而是一个生命的延伸，他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紫冰一个人是怎么挺过来的，一个濒临破碎、负债累累的家，都落到了紫冰的肩膀上，许海默默发誓：从今以后自己要和紫冰一同撑起这个家。

许海在路上，把自己银行里的最后2万元钱也都取了出来，这段时间许海一直没有往家里汇钱，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家里的哥哥要结婚，家里的父母需要他的钱来生活，而这一切都随着许海爱情的升温，慢慢的淡忘了。

来到医院的时候，扑面迩来的是福尔马林的味道，白色的墙增添了些须的冷漠。紫冰的奶奶住在一个大病房里，那里的环境很嘈杂，根本无法休息好。奶奶满头白发，紧锁着眉头，绛紫色的嘴唇像一抹危险的警告，时时刻刻都在述说着奶奶的苦痛与挣扎，苍黄的脸像一个干瘪的皮球，身体也好像是一层皮包裹着。紫冰奶奶的病确实很严重，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许海，然后就昏昏沉沉的躺那里，艰难的残喘着。

许海从医院离开后，拨通了一个电话。那个不久前被搁浅的计划，在此时重新燃起了火种，许海在与命运抗争，而等待他的结果又是怎样的呢？或许命运已经安排好了，只等着你去自投罗网。

（六）

在电话拨通的那一刻，许海有些犹豫了，但是一想到紫冰泪流满面的脸庞和奶奶那被病魔缠身的痛苦，许海便坚定了自己的计划，钱才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什么面子，什么道德，没有钱，连活着都难。

“哎呀，是谁呀？”周云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嗲嗲的。

“我想你了。”许海在周云面前很少说过多的话，基本上都是单刀直入。

“哈哈，我说过你是离不开我的。”周云的笑声很自信，但更多的是对许海的嘲讽。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许海在心里冷笑着，他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和周云做一次交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交易。

“我现在已经有新伙伴了，你还是省省吧。”周云有点挑逗的意思。

“呵呵，他有强我吗？我现在就要到你家了，你等着我。”说完，许海把电话挂了，一路上许海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眼前出现的也是周云那张在胭脂下隐藏着的苍老的面容，他要帮紫冰，就不能在顾及其他的事情了，或许此时的许海已经把自己赌在了命运的转盘上。

许海在路口抽了一支烟，他把计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万无一失后，许海把烟头狠狠地踩在脚下，然后向周云的房子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许海推门进去。周云穿着一件粉色的吊带睡衣坐在沙发上，ru*房忽明忽暗地随着身体的摇动而展现出各式的曲线。许海一把抓住周云说：“今天我们就在你家，在你和你老公的床上做，让他的照片看着我们俩。”

“哈哈，我就是喜欢你的大胆，好呀，来吧，对着我和老公的结婚照，我们开始。哈哈……”周云把许海推倒在床上，像一个饥渴的荡妇。

在那张大床，正对面的墙上挂着周云和丈夫的结婚照，或许这句话更刺激了周云，她比平时更加猖狂的呻吟。

半个小时候后，许海不管周云的“要求”，迅速地把衣服穿好，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斜着眼睛看着趴在床上的周云说：“你老公已经见识到了我的功力，你现在也得尝尝背叛他的后果了。”

周云看见许海反常的举动，似乎意识到什么，紧张的说：“你想干什么？”

“呵呵，我也没想干什么，也不想对你怎么样，只是我这里有你和我说话的录音，那里面还充满了，你磁性的叫床声，如果你老公听到这些，或许会对他有所帮助。”许海看着一脸惊慌的周云，心底的充满了胜利感。

周云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貌似平静的说道：“哼，你想敲诈我？”

“说的真难听，我可不是敲诈，而是交换。”许海把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接着说：“你也可以选择不和我做这个交易，或许你老公会愿意和你玩一个更有意思的游戏——离婚，我不勉强你，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七）

周云冷笑着，她知道这是许海早就安排好的，自己也是愿者上钩。

“说吧，你要多少？”

“八十万。”许海看着周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哼，你以为你是谁呀，要八十万？你配吗？”周云被许海的话激怒了。

“我不配，但是你配，如果你老公知道你有了外遇，必然会跟你离婚，而他是不会给你一分钱的，说不准你老公为了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好久了呢。”

“哈哈，别以为今天输的人是我。有一天我会找回来的。你是不是要把这些钱给那个叫紫冰的女孩？你会后悔的！”周云冷笑着，她似乎看出了什么。

“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我得不到钱，你就会的得到离婚协议书。”许海对着周云大叫着，他在压抑着内心里的惊慌失措，他怕被周云的气势盖过。

“我一下子没有那么多钱，而且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一天之内提八十万，银行也不会同意的。”周云狠狠地看了一眼许海，她也计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那好，今天你先给我五十万，明天再给我剩下的三十万。”许海有些胆怯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许海只想得到钱，然后给紫冰的奶奶治病。

“现在银行马上要下班了，而我手头上最多只有三十万，你先拿着，剩下的五十万，我明天给你。”

周云从床上下来，走到书房里，没一会儿，拿着一袋钱出来。

许海接过钱，松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说：“明天你给我剩下那五十万时，我再把那卷盒磁带交给你。”

“拿好，小心别进了小b*子的口袋。”周云冷冷的说。

这就是一场交易，用现实和肉体做交易，用谎言和爱情做交易，用肮脏和良知做交易。在这里没有赢家，大家都输了，有人输掉了爱情，有人输掉了自由的权利，而有人却输掉了自己。

许海一边走路，一边给紫冰打电话。把自己已经搞到钱的这个好消息告诉紫冰，却没有说钱是怎么来的，许海含糊其辞地把来路搪塞过去，而紫冰也没有详细的问，紫冰只是让许海赶紧过来，把钱给交给她。

来到紫冰家里的时候，紫冰把饭菜都做好了，虽然很简单，但却在许海的心中，渲染出无限的温馨感。紫冰没有吃，她看着许海把满满一桌子菜都吃光了，许海问她为什么不吃，紫冰说她一会儿还要去医院陪着奶奶，等奶奶吃完了，她在把奶奶吃不下的饭菜带回来吃。许海抱住紫冰，告诉她自己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幸福一辈子的。

吃完饭后，紫冰收拾了碗筷，她没有急着提钱的事情，而眼神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许海说一会儿他就陪着紫冰一起到医院去，把这笔钱存在奶奶帐户里，紫冰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海觉得头很沉，身体麻木而冰凉，四肢很疼痛，当许海猛的一下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楼梯上，而身上的口袋也都被翻开了，许海立刻想到紫冰：她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了吧？

（八）

许海发现自己的皮包不见了，而且身上的手机和零钱也没有了，突然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许海拖着疲惫的身体，急切地朝医院跑去，而当他来到的医院的时候，紫冰的奶奶已经不见了，他询问周围的人，他们都说不知道，而紫冰的出租房里消失了以往的温馨和幸福，人去楼空，那里只有回忆，只有属于许海一个人的回忆。许海到所有紫冰可能出现的地方去寻找，而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知道，没有人知道紫冰到什么地方去了，也没有人知道紫冰是从哪里来的，好象紫冰根本没有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过一样，难道她真的是冰吗？在太阳下蒸发了？可却在许海的心底刻下深深的烙印。

当许海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家里走的时候，忽然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在回头的那一瞬间，两个男人把许海按倒在地上，不由分说地拳打脚踢。

一阵儿撕心裂肺的疼痛后，许海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知道痛了吧？呵呵，这才刚刚开始。一会儿，你的心会被五马分尸，哈哈。”周云的笑声在空气中盘旋。

“你，你把紫冰怎么样了？”许海艰难的挣扎着，此时在许海心里依旧惦记着紫冰。

“不是我把她怎么样了，而是她把你怎么样了，呵呵，你还不知道吧，你被骗了，我调查过哪个叫紫冰的女人，是的家人都很好，她的奶奶也没有得什么绝症，而你的钱是被她骗走的，或许她带走的不仅仅是你的钱吧？还有你所谓的爱情，呵呵。”周云的脸上绽放着得意的笑容。

“我不信，我不信！紫冰不会的，她不会的……”许海发狂的叫喊着。

“随你便，反正我的钱已经要回来了，她现在警察局呢，不信你去找她问问，呵呵，她骗你的同时，还骗了一个纯情少男，不过他比你聪明，在被骗了之后及时报了警。”周云点燃一支烟，接着说：“我今天来是和算帐的，记住这一切与情感无关，只是你破坏了这种和谐的交易，而应得的惩罚。”

（九）

周云走了，带着自以为是的胜利离开了。

许海躺在地上，让冰冷渗透全身，冻结心房。

爱是什么？是利用？是出卖？是交易？爱已经不属于许海了，爱情在这座城市是不可能出现的，不要与别人说理想、说信仰、说爱情，更不要相信你的努力可以改变爱情、改变人性，这些都是空洞的无稽之谈，谁还在自己折磨自己，谁还把爱情小心地呵护在心底，谁还能高声的说：我的爱情是纯洁的？至少许海不会再这样了，他的灵魂已经丧失了爱与被爱的触动力，他的心麻木了。

许海的右腿很痛，鲜血已经浸湿了他的裤子，那一块一块红色的印记好像在纪念他刚刚经历的爱情，虽然痛彻心扉，但只留下了污浊的烙痕，或许这些都与爱无关，那只是许海为这个丑陋的现实涂写的一笔。

此时的许海还抱着一丝希望，他忍着腿上的巨痛，艰难地来到警察局，看见了憔悴的紫冰和那两个曾经来她家里要债的男人，还在墙角处看见了那个佝偻的骑摩托车男人，原来这一切只是一个剧目，谁的出场都已经做好了安排，而当时的许海却在眼睛里筑起了高墙，使阳光与真实无法抵达他的内心。

许海没有说话，转身里开了。

这个时代，灵魂已经不值钱了，身体比灵魂更相信爱，或许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爱情，只是谈的人多了，便出现了爱情。

在这座城市里，能生存下来的人，是那些懂得交易之道的人，许海冷笑着，或许他觉得自己感悟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了。爱情对许海来说是不可触摸的毒药，肮脏的人性把它玷污成为金钱的奴隶。

一个月后，许海经过曾经的那家夜总会时，看见了周云被一个年轻的男孩半搂着上了车，他们暧昧的表情，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做“肉体生意”的一对男女。

许海吃力地转身向回走，这时，一个傲慢而又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看见了吧，他就是背叛我的下场——瘸子，呵呵，看他以后再怎么找情人，哼，自作自受，这种人是不能可怜的。”

周云开着车子在许海身边呼啸而过，留下一阵尘土和冷漠的现实。

2007年3月23日星期五。初稿。梦依旧。

夜来香以挑逗的方式盛开着，黑夜像个忏悔者，跪在花心中。无眠的人在夜晚用文字祭奠着被爱情遗弃的灵魂，他们不再期待白昼的降临，因为，那里有比黑夜还要黑暗的真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