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我和安平相处三年后分开时,我在寝室的床上躺了三天半,守着电话没吃也没喝。
闫冰在楼下喊了我三天半,仍传不进我的耳朵里,现在想起,也许当时的我只能听得见电话的声音。但是在闫冰拖着我下楼时,电话还是没有响过。
闫冰搂着晃晃悠悠的我说“想哭就哭出来”,我说“没有眼泪了,已经被他全部带走”,他说“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我说“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已经三天没有打扮了,安平一定不喜欢”,他说“是挺难看”,我说“带我去吃草莓新地吧”,闫冰说“我带你去吃点热的”,我说“心是凉的,吃热的它会炸掉的”。
我拿着那杯新地,一滴泪水落在草莓汁上,消失了。新地不再香甜,满嘴的苦涩,这苦蔓延到全身,直至发稍和脚趾。
怎么一滴心碎的泪水就可以破坏掉一整杯草莓新地的甜蜜。
二
没有想过我和安平会在一起,在一起后也没有想过我们会分开。
高二的暑假是我玩得最疯的假期,成天在外边晃荡,同学聚到一起就是把酒言欢。
安平就是在某次的聚会时认识的,巧的是我和他都用n8,以至于分开时拿错了电话。
我们约定在学校附近的麦当劳见面,我说“好,还可以吃一杯草莓新地”。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双镶满水钻的小巧高跟鞋,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腰间,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映出淡淡的柔光。当我站在安平的面前,他说“你怎么闪着光就来了”,我笑着说“还踩着火轮来的呢”。
安平上完高中后就一直帮家里打理生意,而我却要准备高考。我告诉安平,我不会和他在一起,我喜欢有书卷气的男生,而安平不是。他说“知道,我接你上学放学,省得坐公共汽车浪费时间”。
当我上大学的时候,安平便经常开着车穿梭在两个城市之间。
温暖的七月,我们带着半个西瓜坐在湖边一口一口的用勺子挖着吃,然后抓些小草鱼放在西瓜皮里,在瓜皮边上插一朵娇艳的小红花。激情的八月,我们在雨里撒欢的奔跑追逐,相拥着亲吻。柔情的九月,我们躺在旗杆下,望着淡淡的星月,安平许下对我的承诺。
三
闫冰见到安平说的第一句话是“你配不上徐依蕊”。
闫冰是从小陪着我长大的哥哥,我们好像是雪地里行走的两个人,他在前,我在后,我永远踩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往前走,从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他都陪着我成长。
闫冰为我屏蔽掉所有的雨雪风沙,留给身后的我一片宁静,所以我能看到的只有蓝天和阳光。惟独认识安平的那个夏天,闫冰去了山东的外婆家。
他说那个夏天,他丢了一颗叫做徐依蕊的珍珠。
跟在闫冰的后面,我看不到前方的路,看不到完整的风景,也许我已长大了,能够承受些风雨,所以我转了身,背离了闫冰,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行进。
四
爱情就像是一个陷阱,困住了安平,也困住了我。
当安平没有任何征兆逃脱时,我却还在原地留守,期待某年某月某天,他会回来救我。
可是安平没有回来,也不会再回来。他永远的停留在两个城市之间的高速公路上。他带走我的一切,却惟独丢下了我。
我坐在湖边想着安平,我们曾经把书绑在肚子上装作孕妇在房子里打闹,他拖着我去坐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我害怕得蹲下不敢往外看,一起去吃不放麻不放辣的麻辣烫,在车里开着暖风吃草莓新地,我总说安平买的新地一定是最甜的。
我在纸上写满了“安平,我要吃你买的草莓新地”。然后高高的举过头顶,喊着“安平,你看到了吗”。
我看见安平在湖水中央,张开了他的双臂。那是我的安平,一样的微笑,一样的怀抱。我向他狂奔去,却怎么都抓不到,我在水里拼命而焦急的寻找,我不要再一次的失去安平,不要。呼唤声淹没在冰冷的湖水中,我失去了知觉,却意识到有人在拉着我。
当我醒来时,看见了满屋的鲜花跳跃的映入我的眼球,闫冰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说“依蕊,你怎么这么傻”。
安平离开我的第五天,我躺在病床上,失声痛哭,我想我再也不会吃草莓新地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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