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北流的山头,
我的心因为血液的沸腾而频率加快着跳跃,像飞雁唳鸣惊了的琴弦,一阵乱中有静的波动,满眼的风景像一幅水墨画,在心的最宽广的地方被装裱、也被收藏·不忍再说一句话,来打扰这永远的壮美。
它壮美,因为放眼望去,最醒目的便是连绵曲折的沟壑,犹如一道道巨斧直劈而下的痕迹。眼波随着条条鲜明的边崖延伸,金色的山崖忽高忽低兀立着,成为谷地最坚实的屏障。这屏障没有画屏那么娇娆动人,只有那朴实的容颜上勾勒着的一道道细壕,仿佛那高原汉子胸膛结实的肌肉收缩起来显现分明的胸肌,恰是那黄土高原,名副其实的代言。
它的壮美不只在于千沟万壑,更在于一片片鲜浓的绿。占据谷底的是玉米。俯瞰更有一藩滋味在其中。绿得不一,绿得可人,也绿得使人心花怒放。因为它的绿被庇护在山阴之下,所以暗暗的,挤挤挨挨的叶子,细长细长的,玉米穿着密密的绿绸衣夹在其中,更把空间充满了。于是,远远望去,一方碧玉便嵌在了峭壁下的谷底,透着古老温存的贵气,只配供山神采来佩带。山路不定,时而宽几丈,时而窄得仅有一条细长的黄线,隐约的寥寥无几的几个脚印代表着人可以从此走过,有些另人颤栗。我忽地眼前一亮,在这羊肠小道上竟然生长着一丛野草。我是知道它们的。它们看似柔弱,实则百般强悍--土壤里有它们伸得很远的跟须,牢固地抓着每一粒沙土,可以作“救命草”。踩上去,有十二分的安全感。再走,就见到不规则的枣林,绝无半点人工成分。清一色的一层楼那般高,像一条条走廊,或是一座座凉享,供给你一片清凉。这自然是休息的绝佳之处,因为你更能一饱口服了。枣树的长势不可说茂盛,因为这份残缺成就了枣树的完美。它们有点稀落却饱满,干涩之中夹杂着醉人的甘甜。
记得第一次登高是一个阴天,见不到半丝云,空气却潮得很。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微微的土气掠过气门,甜甜的、热热的。再睁亮双眼,不禁“哇”的一声——谷底的绿的一切都笼罩在淡淡的雾里,朦胧、润泽,宛如一幅浓墨山水熏在香炉的白烟中,若隐又若现,若即又若离,真想让时光停留,可是归乡的大吧还是带走了我难以平静的心情,却带不走这份永恒的记忆。
我铭刻这份壮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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