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晴空万里,今天却乌云密布,恰好一位朋友要来,我的心踌伫不定,想着该怎么应付?
开春来天气不正常,我依然背着厚厚的棉衣,身体差劲的不能出远门。在家将养的日子,孤独寂寞不说,而且心情烦躁,指桑骂槐也解不了那份压抑的苦闷。
中午十二点半了,他的信息发来:实在没有来我们这里的车,这可如何是好!
我劝他再等十分钟,要是还没有,就算了。
回复完毕,欲休息会,家里却来了许多朋友,只得强打起精神,一一招呼着。
回头间,他已进得门来,赶忙招呼他坐下。
他摆手让我先忙,然后坐在沙发很有耐心的等。
忙活完毕二点多,趁他歇息的当口,随意买了点水果。
吃着,喝着,看起来他蛮高兴的,我最怕自己这副郁郁寡欢的神态影响别人的心情。看来是我多心了。他一言我一句,聊的挺投机,聊到动情处,开心的表情难免洋溢在脸颊。
三点半孩子放学,让他等会,等我安顿好家里,一起出去吃饭,他点头恩着。
不大会,两个女儿回家,看见陌生人和我对面坐着谈笑风生,孤疑的目光一齐向我扫射。没做任何解释,只催促她们快去吃饭。小女儿说她放星期了,便于照管家,加之饭店没座位,指派送饭上门。
小女儿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和我们一道吃菜,边吃边逗着猫和狗。
正在吃饭时,妯娌推门进来,站起身来问她有什么事情?她笑着不好意思开口,接上来问她是三缺一吧?她呵呵笑,我续上前言:“马上来,你们先开始!”
送她走后,催他快吃,吃了好去过把麻将的瘾!
这时候天气骤变,倾盆大雨说来临就下,愁思着他怎么返回?弟弟的电话打来,天黑之前回到家,心里盘算着让弟弟送他一程。告诉他我的主意,他频频致意。开玩笑问他不怕影响吗?他说他不怕,问我怕了吗?我摇头,一只手收拾碗筷,一只手拿着他的水杯,向麻将房间走去……
妯娌和邻居们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我们上场了。
他不温不火,不急不躁,说话极有分寸。邻居和妯娌也不好说什么,我坐在他身边,替水看牌。想不起多久没这样的气氛了,自从去年那场大病,我一直闷闷不乐,倒不是谁对我如何如何,而是自己身心受到伤害,走不出病魔的阴影。
她们双手麻利整牌,出牌,谈论着,争执着,爽朗的笑声时不时回荡在房间内。心情被这种气氛感染着,加入到他们的行列,愉悦万分。天黑寂静,满天繁星,我的心不能平静。看来明天又是阳光明媚,看看表,九点多了,弟弟回家早梳洗好,只等我吩咐送他了。
散场吧,我微笑着明天继续,邻居们不撒手,说他运气不错,赢了想走人,没门!
他摊摊手,五元!我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先劝他吃饭。尾随我身后,弟弟也跟上来,我们三人一起朝饭店的方向走去。
吃饭间,弟弟说路滑,天冷,车不好行使。他说有点晚,单位门也关了,要不找个小旅馆凑合一宿吧!
吃的太饱,为了消耗体力,我建议逛街一圈。漫步在东西南北四条街,有处昏黄有处黑暗,除了麻将馆的声音嘈杂外,人们早已入睡等梦。他和我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我的心生起涟漪,我想起了丈夫,虽然他是我的宿命,可他毕竟做的有限,有些事情他自始至终理解不了。还有我的情人,曾经那么倾心付出,结果却是我在医院那段灰暗的日子里,他连踪影也不见。
此刻和他徜徉在街中央,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他不是我特别亲密的朋友,甚至连亲戚邻居都不如,但我现在缺的是这种情感的倾诉。有的话不能对过于熟悉的人说,有些事情知己帮不了你,有时候心里的苦楚只能对陌生人讲。
他的到来令我欣喜几分,好久好久没人陪我谈心了。指着小学,中学的门,介绍着新拓宽的街道,告诉他再过不长时间,一切都会大变样。他也许不在乎,他或者无心听,但我的热情和豪放促使他欣赏的情绪不减。
月亮缩回云层,寂寞的夜里我的心不寂寞。揣摩时间不早了,他肯定也累了吧,于是往返回家的路。
夜沉沉地睡去,嘱咐他早休息。拉好门,几乎站立不稳,近几日身体越发虚弱,和着疲惫我很快进入梦乡。
天大亮了,买好菜回来,他已坐在沙发上了。
进得厨房,他帮我添柴火,炒菜,告诉他在家除了给孩子做饭,洗衣服,做家务。再就是看好门店,闲暇了上会网,看看电视,生活习性天天如此。他言不由衷说起了他的生活规律和我恰恰相反,外出的机会比较多,红红绿绿固然不错,其实家里也挺安逸的,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尽管身体不舒服每天喝药,但这顿饭却吃的特别多,而且吃的特别香。
时间一步步地逼近,他要走了,交代一番,说着多珍重的话。然后又是一前一后行走在大街。
左邻右舍无不打趣着问:“干嘛啊?”
我无以伦比地笑:“送位朋友!”
他看着我问:“委屈了吗?”
我心胸坦荡地微笑着:“感谢你能来,我会记住这份感动的!”
刚到拐弯处,迎面过来一辆车,他招手再见。
望着他的背影,看着车徐徐开走,我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感谢你陪我这两天,在我身心最惨重时,因为你的无意到来,使我绝望的心死而复燃。尽管你不是我的谁,对你了解也不够深,但这份特殊的情谊我会铭记于心!
抬起头,昂首挺胸往回走,大家目不转睛注视着我,问我怎么没跟他走?灿烂的笑容对着她们:“他是我们家亲戚!”心里却对自己说:这样的一种情谊,她们怎能懂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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