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要将旗帜交给夏日了,关于爱情的话题,那么多年我一直在叙叨,也一直在用文字探询。是岁月不让青春返回,以至我苦苦等待,苦苦寻觅。
很多年前我就有个理想: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到那个爱惜我的男人。蓝说其实每个女人都在寻找,直到将死,那个完美的男人也不会出现。蓝不止一次说过那话,我好象从来没有抵抗过,只是将清茶不断续满,尔后很妩媚地对着窗外很远的天空微笑,然后低头。蓝说我低头微笑的样子最美,象诗人笔下的“恰似水莲般的不胜娇羞”。
或许这世间根本不存在那个神秘男人。但我的微笑始终是存在的,和白日的梦一种长久。如果在我苦死之前尚不能实现那个美梦,我情愿我的灵魂不入天堂。
三月的竹乡木棉盛开着各自的颜色。白的似雪,红的象火,紫的象男人深邃的眼睛。我在一个众人都进了宾馆休息的黄昏,冒着攀援掉下十米高石墙的危险,折摘了最低处的一朵木棉,与一捧玫浅色的瑰插在一起,很自然的搭配。透过镜子看自己的面容,觉得那时的心情和木棉一样的美。美得真实,美得朴素。本来还想摘一朵白的或者红色的,但木棉树实在太高,需要仰望很久才可以触及它们的树梢。木棉花是一种先开花后长绿叶的植物,在高处许多树木之后的视野中点缀着天空。那些花儿,不,是那些色彩是那样的耀眼,又是那样的高傲,一如少女心中的爱情。我想,我是在那瞬间爱上木棉花的吧。我想,我是在爱过木棉花之后才开始企盼春天常在的吧。
以为琴声就是我寻觅多年的男人。仔细搜索过回忆,我能感觉他对我的温暖,而我好象是在用心感觉,很想很想爱他。
那日他从异域赶去,我收到了多年不曾经历的祝福。许多花都可以代表爱情,玫瑰、百合,木棉也是。
玫瑰和百合和群草生长在一起,俯首即是。我忽略了木棉花是开在高大树木上的花朵,待我晚出归来,那朵木棉却莫名地缩萎了。我站在花前心疼不已,除了木棉,其他的花儿开得正好。
有些花朵可以风干成另一种风景,而有些花儿却不能离开枝头。记得那晚在ktv唱过《暗香》:“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
其实我真的不愿意将某些忧伤提及,就象黄昏的夕阳,流着泪的光芒我不忍面对。那花瓣分明是爱情的一点一滴呵!离开了春风春水,焉能支撑几个时辰?我是一个特别在意感觉的女子,面对那不再鲜活的颜色,就仿佛看见了他日后暗淡的目光。我不要那种刚刚开始就走向尾声的凋零。那时春意正浓,我在极短的失意之后马上恢复成一种憧憬的姿势。我是多么的渴望。是的。我渴望。
我想我是爱过,真的爱了。那晚,时钟是只不会飞翔的青鸟,将思念碾碎,又将仰望磨成黛色水墨。我在案前读了一夜书,古人说,书中自颜如玉。我不要书中给我的黄金屋,我希望是那缕走在琴上的清风,不是一夜,而是一生的走动。夜末央,不为别的,只想抱紧他转身离开的躯身。
他一定没有觉察到我扭头之后的落寞,还有那句无法在那时刻叙说清楚的话。没有什么比那短暂的灿烂更为纷繁的事情。我知道我再次面临一场情感的浩劫。记得他在书中说过:“招惹许多男人喜欢的女人,是不幸的开始。”我将那一页特意折叠起来,仔细揣摩他书写的真实内心。我犯了“文字不要对号入座”的大忌,明知故犯,将自己的敏感浸泡在无边的黑暗。
我不是一个招惹男人喜爱的女人,甚至是一个从来没有人珍爱过我的女人。我内心渴望的那种卑微心理是常人无法懂得的。所以,在面对他灿烂的阳光和自己突兀的心情惊慌不已。但那种惶惑随后瞬间即逝,当时有个清澈的声音在我耳边呼喊:“抓住他,他是一片海,会给你春暖花开的幸福。”
接下来的时间我并不想向他表白什么。在我年轻的时候写过那样一句话:“我并不想向你表达什么,只想告诉你,没有用真实感情砌起的墙蘅,是经不住风雨的。”
我愿意起初开始的不是一种爱情,而是一种知己或者红颜的延续。
但我从来不相信男人女人之间有着明澈的友情。我不想解释什么,只是反复回味他说过的话。他说,我不爱红颜,因为红颜多是肉体上的感应。我喜欢知己,那样可以交心;我那样回答他,我已经逝去了红颜,所以我做不了你的红颜,但我想做一个你爱的知己。
“喜欢”与“爱”被人说了许多年无数次,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得很。“红颜”和“知己”原本就是不可分隔的整体,就好比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单恋虽然是枝积极向上的木棉,但若没有对迎的目光抚慰,爱情最多是颗迟早要夭折的种子。
但是,我还是愿意尝试一次,愿意再一次赴汤蹈火,蝶一样完成自己的心愿,凤一样渴望获得重生的机会。所以,我不后悔跟在他的身后,尽管距离遥远,前途渺茫。
我将他带给我的快乐细秘珍藏,轻声在他耳边说:“至此之后,我会更加想你。”
想念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其实我也不想将结局写成一种忧怨。那些只能在深夜思念的远方和城市多象低进骨子里的尘埃。就是那些低在骨子里的尘埃,开在尘埃上的花朵,在我的夜空灿烂成一片星光。
我仿佛看见了希望,不是一些,而是许多。许多夜晚,我仰望着天空,用同样的姿势坐在尘埃中间,想象着木棉的繁荣和果实的丰满。
我再次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木棉是只开鲜艳的花,是不结可以收获的果实的。它们怎样繁殖,好象和爱情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一定是在春天离开之前胜利完成的,那一点我知道。
不想去预言有没有更长的明天,或者算计这个春天还有多久。除了不安分里写诗,我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些什么,甚至连侧面询问一下他有没有读懂都觉得是件卑微的事情。我想他没有时间去仔细揣摩我的诗歌,或许不是他不愿,而是他当下处在极端脆弱的心理阶段。
大概,诸如此类的文字安慰,应该算是一种爱的暗示或者表吐。他说话不多,但一字千金:我想要的是一种长久。我当做是一种细水长久的爱情,就好象雾中月,水中花的那种若即若离。
爱情在步入中年人生之后是个苍白无力的梦想。想起蓝说的话:人生需要梦想点染平淡的生活。我怎么会没有意识到越来越纷繁的世界已经让书中的爱情失去理想中的浪漫和永恒呢?不管春天尚剩下多少时间,我会仍然将梦揣在掌心,会在无人夜深的时候拿在月光下摊晒,尽管在想念他乡那株鲜活的木棉树之后心情可能会更加失落更加郁闷。
入梦。入梦。当心事灿烂成一株木棉,我将回乡之后的心情置于那个春夜荡漾的洞庭,八百里不够,真的很希望自己的那种固执能够长远一些。然,雨季之后又是一年春风。
-全文完-
▷ 进入轻轻走来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