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愁

11点44分。一声鸟鸣

准确地落向窗台，她模仿春雨，嘤嘤地抽泣

散去的人群里，亲人们都在返青的路途上隐身

清明将至。截断因果的清渠，活水没有源头

绿意深了几分，病就沉了几重。步子

还要放缓些，慢到千山万水的边缘

她多么渴望水杉和梧桐里的灵魂不再发芽

题记-----不再轮回，被一声鸟鸣轻易啄伤

落

春风，指向卑躬屈膝的蒲柳

弯腰的人背向蓝天，他在阳光的风景里耕种半生

游云和飞鸟丈量着天高地厚的尺度

一根针落地，他就栽下落花

一只麻雀落网，他就摘走流水

一个饥渴的人缓缓倒下，他怀抱灰烬

收拢无用的翅膀，俯身

留恋地望了望隆起的泥土

祭

一定要压住泪水，压住

奔涌在血管里孤鸿的悲悯。她安静地

坐在云层之上，想哭。炊烟袅袅，正午的树影

慢慢地摇晃，试图锯开1991年的那场冰雹雪

风不止，树欲静。没有人陪她继续游戏，下完这盘生涩的棋局

她的车马和象炮，赶不上倒转的指针。主帅不在

一句呼唤在喉咙里冰冻数载。燕子来了，剪断了凉风的呜咽

母亲的教鞭，却在灰尘里渐渐老去。白发苍苍的埋怨，割了又生

清风和明月，你们可曾闻到这泪水烧着的焦味

拯救她吧，让画面倒带，定格在1971诞生前的那一声哭泣

她愿意交出全部的光阴，只为叫一声：“爸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