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山、有水;这里集聚了汉满蒙藏各族风格特色的建筑;这里被鲜花绿树簇拥着;这里没有烟、没有尘、空气到处都是透明的。
这里始修于清康熙四十八年,立时一百五十余年。亭台楼阁,胜景繁多。但突然百年的人世沧桑以过,却让人凝聚了心头的沉重。
百年岁月过去了,现在只有残石破柱,我漫不经心地踩过历史留下的沉重脚印。
这里是哪里?是哪里?这里就是圆明园。
中学时历史老师讲到此园的时候,不禁眼含泪花,年迈的老师一哭,我们这些小孩子也哭。而前些天,阎崇年老师《正说咸丰》的时候,又讲到了此园,神情冷峻而深沉,话语间凭吊那已经流逝了的历史文化瑰宝。
我第一次神游圆明园的时候,我是嘉庆朝的一名文官。走在月光如水的庭院,看那暮晚无际掠过的飞鸿和那衣袖盈风的宫中少女。但最让我怦然心动的还是那几分幽意,几分悠闲。
那大理石的雕刻、层叠的泉眼、清澈的池水、如茵的草坪、锦簇的繁花;那曲折的长廊、团圆的月门、青石的扳道、沧劲的松柏。勤政殿、安佑宫、西洋楼、谐奇趣、方外观……都是吸取了南北各地的建筑精华,代表着五千年的华夏文化艺术的高峰。
站在此时的我,相信当百年后,千年后,留下的是宁静的情怀,乡野的寒碜,不仅仅是财富、富贵与美丽。
西方文官朝圣的时候带着他们的园林图纸,但就其含蕴的境界相比。他们有着爆发户的浮奢,而我们的园林仿佛是无羁的雅士,即使是断桥残雪,落红衰柳,也有许多的情趣。
我第二次神游圆明园的时候,一梦五十年。十岁的时候,便见这里一片火海,邻居爷爷领着若干名叔叔大爷朝着祠堂作了最后的跪拜,满怀热泪般着没冒着浓烟烈火向外侵者做了拼死一战。这就是文化上的共荣共枯吧!
我五十岁的时候,这里又起一片火海,不得不觉得海外这种逼人的文明的太过野蛮,想起变法杰士谭嗣同的一首诗,“世间万物抵春秋,合向苍溟一哭休。四万万人齐下泪,天涯何处是神州?”如四十年前的长辈一样,在祠堂作了最后的跪拜,不由的感到神州沉沦,万人悲哭,眼里流泪,心里流血。
甲午海战的烟云未消,八国联军又直插京城北京,而大清朝廷却在忙于为“太后老佛爷祝寿”,“听戏三日,诸事延搁”。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我们老百姓的死也许是微不足道的,但宁愿把自己的血与变法志士甲午烈士的血流在一起,为的是在神州祭起民族招魂之幡。
我第三次神游圆明园的时候,又过可百余年,熙熙攘攘的游人,漫不经心的路过此地——是吊古?是揽胜?是到此一游?可能是历史的云烟,在人们心中越远越淡了。
毕竟是斗转星移,历史证明了前人的血没有白流,但后人再过此地时,心境竟然有些淡漠了。
我想把忙碌与追星一族的青年少年们拉在此地呆上整整一天,别光想着在浮躁的娱乐圈了里一展歌喉;别光把钱花费在买演唱会票,发崇拜短信,为某某歌星拉票子;别光把眼泪流在期盼见明星的会场人。
我想给沉迷于风花雪月的少男少女,朗诵一首《满江红》。不要以为我为的是虚荣的赞赏,我只是希望在荡气回肠的古词中在内心里能读出些什么?
我想给留恋与世故中的人送一些理想,不要以为过去的历史真的不需要记起,不要把老人在英雄纪念碑年的每一次落泪都是作秀,请牢记自己的历史职责吧!
我想给不在学习想游戏生活的人们,道一声“坚持”。常游身于酒肉场所的人,不觉得生活没意义吗?总于麻将纸牌为伍的人,不觉得人生太单调吗?即使离开了学校,也要朗于书本,攫取智慧。
游玩圆明园,太阳已冉冉升起,我睁开眼睛,道一声:“感谢生活。”
2006·2·17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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