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机响时，我正燃着一支香烟，看那袅娜的烟雾萦绕着上升。窗外，初春的阳光和煦的照在写字台上，一片灿烂的金黄。

栀子的电话，我磕掉烟灰，慵懒的摁下接听键。

“喂！帅哥，美女的电话都接得这样慢啊，状态有点子低迷哟！”是她调侃的声音。

“什么事，我正忙着呢！”我没理会她的调侃。

“今晚，有空么？八点钟，江北电影院有场音乐会，我有两张票，去不去？”

栀子的声音里透着少有的温柔。

“不去，今晚老总找我商量本月销售的问题。再说了，我很忙，也不喜欢，你还是另外找人吧！”

我不客气的挂了手机。

2

抽烟其实就和喝茶吃饭一样，是不需要刻意去学习的。它就象我们日渐丰实而混沌的情感，蛰伏在我们年龄的某个时段，等到那个合适的时刻一到，它就会不失机的出现。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了抽烟，尽管我并不是真抽，燃着烟，看那烟雾盘旋着升高，消散，然后浸洇到日子里去了。

这多象我们的生活，燃烧过后，只余灰烬，残存的余香，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寂寞也是，寂寞如花，花似梦。

梦非梦，醒来皆成空。

两年来，我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业余时间全泡在了工作上。公司的业务这段时间很多，随着销售业绩的一天天飙升，老总对我的器重也就一天天的加重，这是我努力应得的回报。

只有忘我的工作，我的心，才不会感到彻骨的寒冷。

同事们眼里，我是个工作狂，是老总身边的红人。其实，就是在最繁忙最得意的时候，面对老总的嘉奖和同事们羡慕或妒忌的眼神，我都是心如止水。

我清楚，当我做得最好的时候，也就是我彻底离开的时候。

一切在开始时就已经注定。春天的花不管开得多么的艳丽多姿，秋天里，也会委顿于泥碾作尘。

就象晴子的匆匆来去。

3

栀子是住我对面房间的美眉，到今天为止，我都不知道她一天在做些什么。认识她是因为我们有同一个房东。

不记得和她做邻居多久了，大概两年左右吧！

栀子的房门经常开着，早上上班的时候，常见她坐在一面大镜子前，认真拾掇自己的脸。我总会不失机的臭美她一句：

“美女，不要打扮得太漂亮了，小心色狼！”

她也总是会转过脸，，伸出舌头，对我扮个鬼脸：

“我就是要勾引色狼，我是美女，我怕谁！”

那天晚上，回来有点晚，碰巧楼道里的路灯坏了。我摸黑上了楼，正掏钥匙开门，不提防脚下一滑，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头刚好抵在了栀子的房门上，只听得嘣的一声。

我眼冒金星，坐在地上，正在恼火，栀子的门开了。

“帅哥，来就来吧，用不着这样贵重的见面礼吧！”

她两手环抱，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瞪了她一眼，没答理她，揉着自己精痛的后脑勺。

栀子见我没理，俯下身来。

“帅哥，摔疼了吧！”她问，很关切的话语。一股女儿香沁过来，是不同晴子体香的另一种香味。

“明知故问，喂！作为邻居，你也太不地道了吧，是不是一天都想着我跌交啊！”我没好气的说。

“嘻嘻，你可猜对了，我可等着看这样的好戏很久了哟！”栀子扶起我，一边呵呵直乐。

就这样，认识这么久，我第一次进了栀子的房间。糊里糊涂的吃了她给我煮的饺子。说真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下肚，心里竟有几分温暖。哪象我那个窝，冷冷清清的。

深夜了，才回自己的房间。也不知咋的，糊里糊涂的，就给了她我的电话。

后来，我把我们的结识戏谑为“香蕉皮之夜”。

4

晴子是我的初恋。大学里，我们好了四年。晴子是个高挑活泼的美女，和她在一起，总是觉得生活是那样的美好甜蜜。直到现在，我还迷恋着她，她的美丽和她激情的身体。四年的相恋里，我们把俗世间所有完美的爱情都消受了个遍。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晴子才最终选择了离开吧！

那时天真的以为，一生一世，就是我们的厮守承诺。

毕业了，我们留在了这个城市。为着我们的理想和幸福四处打拼。那段时间，每个晚上，当我们从忙碌的工作中歇息下来，我们总是用身体取悦着对方。贫穷，忙碌，但很快乐，我这样认为。

我相信，凭着自己的聪明和努力，总有一天，我会给晴子，给我最心爱的女人，一片绚烂的天空。

不过，再美的爱情也经不得现实的推敲。晴子却不愿再等了，她忍受不了贫穷的日子，也对等待失去了耐心。

两年前的那个冬夜，晴子流着泪告诉我，她无法再忍受这样忙碌而清贫的生活，她说我们辛苦一月的收入，还抵不上老板送她的一支口红。

晴子的话让我蓦然心疼，原来她已经和别的男人有了故事。我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可逆转。既然，不能给我心爱的女人她想要的幸福，我还有什么理由强求她什么呢！

晴子一遍又一遍的吻着我，泪流满面，喃喃的说自己是个坏女人，叫我忘了她。

我机械的拥着她，太猛烈的心碎让我失语。我现在不能给她想要的一切，而那个五十多岁，满嘴鸟语的香港老头却能。

我自以为的真爱，原来不如一沓钞票！

晴子就这样走了，我打过她的手机，已停机。她走得那样决绝，四年多的相爱，原来只是一场绮梦。

我不知道，物质极度满足的晴子，拥着五十多岁的身体时，会有怎样的感觉。

我不愿想，也不敢想，所有的一切，都让我心痛。

5

我已经不太记得晴子的容颜。唯有心痛依旧。两年里，我也由不名一文的穷小子变成了今天这个让人瞩目的白领。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工作上。然后，每当夜晚来临，我又会在酒吧里，迪厅里，把我的丰厚所得一古脑儿花光。

两年里，我拒绝所有美眉或明或暗的邀请。我只是独自一人。这里的灯红酒绿都与我无关。我从心底讨厌这个城市！就是在这里，我丢失了我的最爱！

我的同学们都铆着劲买房置业的时候，我却是大把大把挥霍着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钞票。

伊人已不在，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想起来都觉得荒谬。

6

栀子发来的短信依旧保持着一天两条的惯例。大多是调侃的笑话，偶尔也有些网上流行的荤段子。看了，笑笑，然后删了。

从不回短信给她。

这段时间，一连几天，她老是重复发那条鱼和水的短信：

鱼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的泪在水里。

水说：我看得见你的眼泪，因为你的泪在我心里。

瓜女子，我在心里说。对这些矫情的语句我向来只是一哂，它已激不起我的兴趣。这个栀子，搞什么名堂！

不过，想起她并没有生我的气，还是很高兴的。对那晚我的无理拒绝，心里有点歉意。不管怎么说，对一个美女的邀请，是应该有点绅士风度的。

我现在的确不太喜欢音乐会，我也不怕别人说我老土帽，虽然以前这是我的最爱。晴子走了，我就再没去听过一次。如果那天，栀子是请我去她家吃饭，我倒是乐意的。这丫头，厨艺可真的不赖！几天没到她那儿蹭饭，我都有点盼望了。

几天没见着她人影了。

不过也好，和栀子之间，是没有什么故事的。仔细想来，我们其实连朋友都还算不上。

7

只要回来得早，栀子每晚都会到我的房间来坐会儿。并不是要说什么话，我在网上看我的美国大片，她翻看我书橱里她喜欢的书，一边听她喜欢的音乐cd。

我在外醉酒的次数也几乎绝迹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晚饭几乎都是栀子在做了。作为感激，只要有空，我总会拉她去下馆子，菜由她来挑。栀子也从不拒绝，而她喜欢的菜也恰恰全是我喜欢的。请她的同时，我也大快朵颐。这样，再吃她可口的饭菜，我也才不至于心不安。

中午，栀子发来短信，叫晚上早点回去，有惊喜等着我。今天兴致不错，我破例回复了她，今晚可有一顿好吃！

8

手机我都换过几部了，却一直保持着这张卡号。以前我可是一年换六七张电话卡的。两年多了，许多同学打电话来，都免不得要调侃我一番，说我患上恋旧癖了。

我笑笑，从不分辨。

如果不是晴子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这张卡，也许会一直使用下去。

下午五点多，手机响了，一听那铃声，我的心竟一阵猛跳。那是为晴子特设的铃声，两年多了，它一直没有响起，现在，它陡然响了，我却有点手足无措。

定了定神，我拿起手机：

“喂……！”手机里传来沙沙声。

“晴子，是你吗？”我轻轻问。

所有的记忆都直充脑臆，我有些激动。

“晴子，你在那里？”

“我在海天酒楼，406房，我想见你，你来，好吗？……”是晴子久违的声音。

“好吧，你等着，我马上过来。”我挂了电话。

我急急的把手头的事情吩咐给手下的员工，匆匆趋车赶到了海天酒楼。

我都认不出晴子了。分别的日子里我想象了晴子有许多种变化，没有一种是眼前的晴子。

她满身的珠光宝气，一副贵妇人气派。确切的说，她比以前更美丽了。不，是更性感了。这么说，没有我的日子里，她活得那么的滋润，快乐，而我……

我陡然有了一丝不快。最初的热情也慢慢的降温。

晴子没看出我的情绪变化，一见我，就扑到我的怀里，呢喃似的低语：

“你可想死我了……！”

她的手紧紧的箍着我，生怕我飞了似的。我却没有了以前的激动。一种难言的失落紧紧的包围了我。

我轻轻扳开她的肩，俯看她漆黑的眼晕，美丽的眼睛，美丽的脸，美丽里有了太多我不熟悉的人为的痕迹。心里没来由涌起一阵荒诞感：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女人啊，她真的是我的晴子吗，我的思念，和她有一丝毫的关系吗？

我为自己没来由的坚守感到一丝悲哀。

晴子很激动，手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在我身上四处游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恍惚里，我回到了那些可爱的时光，那些贫穷但爱意溢流的夜晚。

可是，在晴子心里，我是什么，一个性伙伴么？心，一阵阵的疼痛。我轻轻推开了她。

“晴子。”晴子抬起头，看出了我的拒绝。一层雨雾蒙上了她的眼。

“晴子，给我沏杯茶吧，以前一样，苦丁茶，有么？”

晴子依言叫来服务生，给我倒上一杯苦丁茶，给自己沏了杯咖啡两年了，两年能有多少改变啊！晴子完全脱离原来的生活轨迹了，连我们一直钟爱的苦丁茶也退出了她的生活。看得出，她活得很舒心，没有我想象的悲切。我倒是过高估计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了。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痛苦？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再是我深爱着的晴子了。晴子已经死了。那个活泼漂亮的晴子，她，原来只活在我的记忆中。

“看到过活得舒心，我很高兴，晴子。”我说。

“晓海……！”

“真的，我一直很担心你，看来，是我多心了。”我猛的喝了口茶，好苦！

“晓海……我……！”

“和他一起来吧，洽谈业务去了？”我看着衣架上男人的衣服。

晴子欲言又止，点了点头。我站了起来，她随着我走到窗前。

从高楼俯视大街，那里人车如蚁。现代都市，人们都忙碌着营建自己的物质生活。谁会为一段早已死亡的爱情，驻足一秒种呢？

没有谁，连飞逝的风，也不会。

我失去了继续呆下去的勇气，借口公司有事，逃也似的离开了海天。

刚走出电梯，晴子的电话就打过来。我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摁了拒绝键。

晴子的电话持续不断的打过来。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关掉了手机。

路过一个报亭，我示意司机停车，掏出钱，买了张手机卡，取下那张一直使用了两年多的卡，轻轻的丢出车窗。那卡在华灯初上的夜色中，只一晃，便不见了。

有时候，在行走的过程中，一些人，一些事，应该选择遗忘或者告别，只有这样，我们的生活才会呈现更加绚丽的色彩。

我长长出了口气。

9

听见脚步声，栀子打开了门。

“帅哥，等你很久了耶，怎么才回来啊！”她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满。

我才记起中午的约定，抱歉的笑笑。

“好了，进来吧，菜都凉了。”

进了门，满室洋溢着菜香，搅得我食欲大增。我坐下来，对忙碌端菜上桌的栀子说：

“栀子，我换手机号了。”

我把卡号递给她。

我看见，栀子的眼睛很亮的闪了一下。她把卡号揣进衣兜。

“好了，开饭了！”

栀子欢呼。

10

我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当栀子变戏法似的，从卧室端出精心为我准备的生日蛋糕时。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就在她温情的生日快乐歌声里纷纷泪落。两年多来，我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我不记得，这几百个日子里，我是否有过欢悦的时候。

今晚，我很高兴。我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喝酒，一边尽情的流泪。

栀子什么也没再说，给我满满的斟上酒。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记得我的生日的。我只是想哭。

“谢谢你，栀子！”

我一仰脖喝干了酒，和着我的滚滚热泪。

栀子，也是泪花闪闪。

醒来的时候，头疼得要命。发觉自己睡在栀子床上。被褥上全是她沁脾的女儿香。

空气里混杂着酒气。我猜想，自己是呕吐了。

“栀子！”我轻声喊。

栀子闪进卧室。

“帅哥，你醉酒的样子可真的不咋样哟！又是哭，又是闹的，嘻嘻！”

“是吗？……不好意思，弄脏你的地方了。”

“哈……！小孩子样，还要人抱呢！……”

“啊？！我没做什么坏事吧！”我的头大了。

“什么啊！”

“我是说，……对你……”

“有吗？我可不记得……”栀子笑得直不起腰，“睡得死猪一头了，还尽想美事！”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11

我和栀子的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也多了许多尴尬。好象现在才发觉，栀子是这样的聪慧美丽。做事时干练沉着，文静时，恰似一只温顺的猫咪。有几次，她沉在书本里，听着自己喜欢的cd，我看着她痴憨的模样，浓黑的睫毛一闪一闪。

哪个男孩娶了她，可真是福气！我的心动了一下，但我，还有资格吗？我摇摇头，自己在心里就否定了，有句话怎么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我小心的保持着和栀子的距离。

有一次，我从电影中抬起头来：“栀子，问你个问题。”

“什么？”她从书本中回过神。

“我怎么从没见你带男友回来啊，你这样的美眉，应该不乏追求者啊？”

“怎么没带他回来，我天天和他在一起啊！”

她忽闪着眼睛大胆的望着我。

我的眼睛落荒而逃。

12

现在，我总是借口公司业务忙，有意的回来晚些，尽量减少和栀子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我怕自己会再次沉进去。

我没有理由去亵渎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不管她的话是玩笑还是真心。我都不敢接受。如果她知道了我的过去，了解了我两年多的放浪曾经为谁，哪一个女孩，能承受我这样的沧桑与混沌。

工作的间隙，栀子的音容笑貌总是会在眼前浮现。

我开始忍不住想栀子了。

13

周五晚上回来很早，有点累了。我悄悄地上了楼，生怕让栀子听见，蹑手蹑脚回到房里，也不开灯。倒在床上，发呆。

九点多钟，门扑扑的响起来。

“喂！帅哥，这么早睡觉啊！”

“我知道你在的，美女到访，这样做，可不厚道哈！”

“栀子，我睡了，什么事，明天说吧！”我只得开口。

“开门吧，我有事找你的，帅哥，算我求你了，好吗？”

栀子的话音里恳求让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我只得拉灯，开门。

栀子闪进来，顾自坐在床沿。

“什么事，栀子，我能帮上你吗？”我看着她。

她沉默了几秒钟。

“帅哥，你说，我们是朋友么？”她忽然问我。

“当然了啊，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啊！”我笑了。

“那我就放心了。”栀子笑得很灿烂，随手捋了捋额前的几丝乱发，“那就好，是朋友肯定会帮我忙的，你说是吗？”

她狡黠的看着我。

“当然！”我不知她葫芦里买什么药。

“毕业时，我们同宿舍的姐妹们有个约定，三年后，在母校聚会，到时候，都要带上自己的男友，没有男友的买单，并接受大家的罚酒。”

“明天，就是约会的时间，飞龙宾馆里，白天里，我已经为他们预定了房间。”

“可我还没有男友呢！”

她顿了顿，莹莹的看着我。

“你不忍心看着我挨宰吧！是不是啊，好朋友？”

“这……！”我闹个大红脸。

“求你了，当当我的男友，就借一天，好吗！”

栀子柔情似水的望着我。

“好吧！你不说，算是答应了。就这样，你早点睡，明天还有应酬。我会叫你的。”

栀子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时，猛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哼着歌，走出去。

14

迷迷糊糊地，就被栀子叫醒了。

等我糊里糊涂穿上栀子为我精心准备的衣服，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潇洒的样子时，才觉得事情远不象她昨夜说的那么简单。

我向栀子投去探询的目光，她却故意不理我，笑着张罗接待的事情。

这一天，我象在梦里一样，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栀子原来竟和我是校友，她是学理的，小我一级的学妹。她的姐妹里，有两个曾经是我当学生会主[xi]时手下的喽罗。

一天里，栀子都不和我的眼睛对视，我装着没事似的，拿出我学生会主[xi]时的潇洒气度，为栀子尽着地主之谊。把她姐妹的几个男友招待得服服帖帖。

栀子很少说话，小鸟依人似的，坐在我旁边，顺从的听着我的吩咐。我们俨然热恋的情侣。

晚宴时，一个姐妹打开了话题：“栀子，你在大学里暗恋了我们主[xi]这么久，你说说，你是怎么把他弄到手的？你可要老实交代！”

“就是，主[xi]那时可是我们的大众情人哟！”

15

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栀子所有的柔情都是为我，她知晓我所有的过去，在我最落寞孤独的日子里，只有她，陪在我身边。她有意地成为我的邻居，悉心为我做可口的饭菜。她就是下凡的仙女，静静等待着浪子的皈依，等待着我的迷途知返。只有她，对我不离不弃，而她，在那些等待的日子里，含着多么深的不确定的忧伤！要承受多少的寂寞和痛苦啊！

我的心很疼，为自己的愚顽，最美丽的花，原来一直就在我身边尽情开放，而我，却浑然不觉，两年里，就沉在虚幻的忧伤里，自艾自怨，这些，都是对栀子最锐利的伤害。

我微笑着看栀子，深情的。

栀子的脸羞得通红，慌慌的低下了头。

我轻轻拥过栀子，微笑着说：“那里哟！是我追的栀子，我真后悔，没早点发现她，让我浪费了那么多宝贵的青春。”

姐妹们哈哈大笑，栀子羞红的脸，却再没抬起来。

16

我拉着栀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向姐妹们道别，走出旅店，已经是深夜了。

一出旅店的门，栀子就挣脱了我的手。象个做错事的小学生，默默地走在前面，低着头，绞着手。

我在心里轻轻笑了，快走两步，赶上她。

“栀子，我可以抱你么？”

我俯过身去。

没等她开口，我已经紧紧把她拥在怀里，捧起她泪流满面的脸，俯下头，吻住她，用尽我一生的温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