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打码儿-摘枇杷黄自怀

发表于-2007年04月11日 下午6:09评论-0条

时近初夏,枇杷又黄。看着缀满枝头的枇杷果,脑中便浮现出儿时“打码儿”、“摘枇杷”的趣事来,那一串串鲜红鲜红的山枇杷(故乡的一种野果,樱桃般大小,味甜)又在眼前闪烁了。

那也是初夏的一日,我、小芹、王军等五、六个孩子约好上山割草。几个小孩背上背筐,拿了镰刀,一出门就像飞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遍山跑。

儿时割草,最有趣的游戏便是“打码儿”了——

大家选定一处平坦的地方,在地上竖一根小木棍,这就算“码儿”。然后在一定距离外划出一条线(相当于跑步时的起跑线)。准备停当以后,便每人割一把草放在一起,而后依次站在“起跑线”外向“码儿”扔自己的镰刀。扔完后,大家去量谁的镰刀离“码儿”最近,每人的一把草就全归他了。这样,大家一阵嘻嘻哈哈,半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结果是有的人满满一大筐,而有的只有少许的一点,每当这时,赢得多的都要分一点给别人,以示大家的“精诚团结”。由于这项“活动”带有赌博的性质,大人一般都是不允许的,所以我们常选那种偏僻的地方玩,然后大家都约定缄口不语。当然,有时也不免出一两个“叛徒”,被“告密”后,轻则一顿批评,重则屁股挨上一顿棍子。尽管如此,“打码儿”的游戏仍在割草的孩子们中间继续着。

再说这一天打完码儿,小芹输得最惨,十分不高兴,但大家还是照例给了她一点点草,然后就分头去玩。

记得我和小芹往东边走,走着走着,小芹用手一指,说:“看,山枇杷!”我随手望去,只见一株矮矮的山枇杷红得那样的晶莹,我立时嘴里就唾津潜溢了。小芹走在前面,先摘了一颗放在手里。我心里着急,急中便生出“智”来——我对小芹说:“慢慢摘,我们都不吃,一起摘好后再分成两份,然后抓阄。”小芹似乎觉得这样很公平,爽快地答应了。

我心里暗暗高兴,只拣又红又大的摘;而小芹呢,认认真真地挨个儿摘去。只一会儿,这株山枇杷就被我俩一扫而光。此时,我手里的枇杷晶莹剔透,而小芹手里却全是“次等品”。我得意极了,张大嘴巴,将一大把山枇杷“塞”了进去,来不及细细咀嚼就吞了下去,还望着小芹笑(这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小芹望着自己手中的“小枇杷”,泪水无声地从眼里滚落,只好将那“次等品”放入口中,一声不响地走回“打码儿”的地方呆呆地坐了好一阵,但始终没有哭出来。

也许,当年“打码儿”的朋友都不记得这等事了,小芹也估计(小芹后来远嫁他乡了)不再有更多的怨恨,但就是那红红的山枇杷,在我心里留下了怎么也抹不去的一丝内疚。

-全文完-

...更多精彩的内容,您可以
▷ 进入黄自怀的文集继续阅读喔!
☆ 编辑点评 ☆
烈酒红袖点评:

童年的趣事有的会终生难忘,孩提时也许有过内疚,但没有人能记起怨恨,记得更多的都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