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
流矢
荷花在十六岁那年,站在自家门口闲眺,忽然从房檐上掉下一块瓦片正好砸在她的脑袋上。荷花当时就昏了过去,家人送镇医院急救,缝了20几针,卧床休养了三个月才痊愈。头上留了个疤,幸好荷花头发浓密,盖住了看不出来。
荷花伤愈以后,除了情绪略显兴奋外,家人也看不出她和从前有什么两样,没有留下后遗症,便都放下心来。时间一长,把这事也就淡忘了。
荷花二十岁了,长得更水灵了,白净的瓜子脸,乌黑的披肩秀发,苗条的身材,颀长的双腿。这样标致的姑娘,走在路上谁不看上两眼。
随着年龄的增长,荷花的兴奋劲也增大了,成天不着家,哪儿人多热闹往哪去;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梳妆打扮,涂脂抹粉,弄得一身香气。
父亲很纳闷又担心,母亲宽慰他说:“你懂啥!女孩子大了,该给她找个婆家了。”
江南五月,碧天如洗,晴空万里,正是初夏时节。爱靓的少男少女提前换上了夏装,三五成群,招摇过市,公园里游人如鲫。荷花穿了件月白绸连衣裙,象一只白蝴蝶。雪藕似的两臂两腿,高耸的双峰,要多性感有多性感。她发现有这么多游客看她,心底舒张出一种激越的情绪,也回报游客以甜甜的微笑。
一个凭栏远眺的青年男子看见荷花款款而来,两眼都直了,目光中喷射出邪淫的yu火。荷花并不回避他的目光,反而对他莞尔一笑。
荷花径自悠闲漫步,似乎没有发觉那个男子尾随其后。到了游人稀少的一片冷清的竹林边,两人同时停下步来。那男子并不敢放肆,谁敢说她那妩媚的笑意后面不是一个陷阱呢?男子盯着她看,回应他的是甜甜的微笑。
男人进一步用手触了触她的肩,回应他的仍是令人为之心动的微笑。男人非分之念在血管里膨胀,一把揽住荷花纤细的腰。她居然仍对他甜甜的笑。男人认定荷花是在蓄意挑逗他,粗野地骂了一句,把她拖进了竹林深处……
荷花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脸上红扑扑的,眼光直直地瞪着他。男子猛地意识到不对路,害怕起来,忙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扔在她身上,拔腿就跑。
荷花感到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要跑?百思不得其解。刚才那一幕留给她无比的快感。何况,实打实的五十元钱还捏在手里。这交易做得,她笑了。
隔壁有家小吃店,是荷花经常光顾的地方,还主动帮店里端盘子洗碗筷什么的,和老板伙计都混得很熟。这天早晨,她又来到小吃店帮忙打杂——她常以帮忙打杂来换取免费的早餐。这时,邻居小毛进店吃早点,还没坐稳,荷花便过来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死命的盯着他。小毛被盯得心里直发毛,一碗馄吞吃了一半放下就走。刚出店门,后襟就被荷花拽住了。
“跟我睡觉去好吗?”荷花兴冲冲地说。
小毛吓得三魂出窍,唧唧咕咕低声骂道:“大清老早,发什么神经!”
荷花死拽住他不让他挣脱,说:“真的,你怕什么?上次我在公园里……那人还给我五十块钱哩。”她嗲声嗲气描述了那次在公园里的遭遇。
迷人的脸蛋,性感的ru*房,浪声浪气的声音,小毛动心了。送上门来,不玩白不玩。天色尚早,行人稀少,两人钻进了镇东头的一间破败的土地庙里。
事毕之后,小毛把买菜的五十元钱给了她。
荷花尝到甜头,既获得肉体上的快感,又能赚到钱,何乐而不为!此后好几次,荷花都是用同一方式主动出击,“我们去睡觉好吗?”那些被她相中的“猎物”,没有哪一个能经受得住不受诱惑而频频上钩。
“六一”儿童节那天,她看见镇小学的学生在“学雷锋”扫大街,有一个年轻男老师带队。她看上了这个男老师,便用同样的手段出击。不问可知,这个“猎物”也轻而易举地上钩了,很快便成就好事。所不同的是,男老师阮囊羞涩,搜遍衣袋只摸出五元钱。荷花愤怒了,人家都给五十元,你凭什么只给五元钱!一怒之下跑进派出所,理直气壮地要警察为她去讨要四十五元钱。
警察哭笑不得。
经司法精神病学鉴定:荷花因颅脑损伤导致情感性精神病(躁狂症),俗称“花痴”,无责任能力,无行为能力。
荷花被取保释放。
而那些心怀邪念的男子们未能免去刑事责任,和无行为能力的妇女发生性关系有奸y*妇女罪之故意。
2007年3月24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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