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要投胎做洋鬼子
--my199771
镜子,还是昨天的镜子,但镜中的人,已非昨天的人。
我欣喜若狂地在镜子前手舞足蹈,全然没有了昔日的矜持,我高声叫喊着,这若是在往常,我会先考虑到我如此狂叫乱喊,别人定会把我当作疯子,要不就是吃错了药。可是现在,我不用担心别人把是当作疯子,他们也不会骂我是不是吃错了药了,相反地,他们现在甚至会用羡慕神往的目光注视着我,同时,脸上写着难得的笑容。
在出门之前,我再次地站在镜子前,对,没错,这是真的,千真万确:我原先光洁的胸膛上真的长着毛茸茸的如狗毛的胸毛,我的头发是棕红色且卷曲的,我的眼睛不再是黑色的,而是灰蓝色的,我的鼻子挺直,如同鹰嘴。我对镜中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信心十足地走上大街,朝热闹的地方走去,即便,衣服还是昨天的那套,甚至由于昨天喝醉时不小心让烟头在显眼的地方熏了个洞,皮鞋呢,蒙了一层的灰尘。
人刚踏进一y*情酒吧,还没走到柜台,我就已经感觉到从柜台四处投里热辣辣的目光。我的屁股才与凳子接吻,就有浑身上下打扮得艳丽如朵盛开的鲜花般的女孩走到我身边,依着我坐在,看着我,对我嘟着她那红红的嘴唇,两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这种感觉让我飘飘欲仙。同样的我,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女孩,可是在昨天,我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她却理都不理我,眼睛中尽是轻蔑,冷笑在嘴角一闪而过,青丝从嘴里缓缓地吐出来,对着我。
我跟女孩欢快地开着玩笑,我甚至可以借着高兴搂抱住女孩,亲着她年轻漂亮的脸,甚至还可以做出些更出格的举止行为。女孩呢,非但没有象昨天那样骂我流氓——而昨天,我清楚的记得,我只是在柜台拿酒杯时不小心地碰到她的手,她就当着众人的面说我流氓,骂我是狗娘养的,说我是癞蛤蟆——女孩满脸骄傲,如同被皇上宠爱的小公主,不可一世。女孩的女伴们对着我们飞吻,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朝我飞吻。
我好累,但我不能休息,她们也不让我休息。她们一个个争着跟我跳舞,用身体性感的部位碰撞我,毫无顾忌地跟我谈性。终于能够坐下来了,她们围在我身边,抢着问我话,尽管她们的英语有些蹩脚,说话也颠三倒四的,全然没有经过大脑般,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那种,但我喜欢,我喜欢她们的年轻漂亮。假如她们不漂亮,我是不会爱她们的,爱——喔,上帝,请原谅我的愚蠢,在我认为,女人只要漂亮就可以了,至于大脑,——其实,漂亮的女人都是愚蠢的,不是吗。看看她们,她们就是。我笑着看她们,而她们呢,却完全看不到我笑容里的诅咒:下贱。
在今天之前,我曾努力地想接触她们,但都被她们冷漠地拒绝了。她们懒得跟我说半句话,她们认为跟我说话是降低了她们的身份。哪怕,我告诉她们,我有自己的车,在这个城市买了一套大房子,我是硕士生,重家庭,有责任心,但她们对这都不屑。她们见我没有胸毛,是黑色眼睛黑头发,就拒绝了我,我所讲的,全都当做是一只陌生狗在汪叫。但现在,她们的表现却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们见我有胸毛,眼睛是灰蓝色的,她们就毫不犹豫地放肆地跟我搭讪。至于我是个流浪汉,是个性游戏者,是个没有家庭观念的人,她们全都不在乎。
我不再担心找不到女朋友。我可以一个月换一个女性朋友。而她们呢,益发地想占有我,然后,催促我带她们去见我的父母,在然后,当然是关于绿卡的一些东西了。那才是她们最终想要的东西,这点我始终清醒。
我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份报酬丰厚且轻松的工作:在一个大学里任教英语。和我一同被聘用的是个博士生,属于海龟派。他是一千二百三十四名竞聘者中的胜利者。相对于他,我可就差得远了,一定是上帝暗中帮了我,要不就是这是一个盲目地国度。我仅高中毕业,在学校期间考试经常不及格,我没有教师资格证,也没接受过一些关于教师技能的培训,等等,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胸毛,眼睛是灰蓝色的,我能说地地道道的英语。
有一个黑眼睛黑头发戴着眼睛斯文的男生走过来,满脸笑容地跟她们打招呼,试图坐在她们的对面,请她们喝三百元一杯的酒,但她们却对着他说着些尖酸带刺的话。那话,让旁边的我听了也有些反感,为他抱不平。她们瞧不起他,那不是也瞧不起她们自己吗?或许,她们高傲只是表面的,其实,她们比任何的人更加地不相信自己,对自己失望。
他生气了,转身离开。他真可怜。他面子好熟呀,我应该在哪见过。
什么?湿湿的,全都是水,这是哪儿呀?爬起来,一y*情酒吧的灯光依旧鬼魅迷离。喔——我记起来了,原来我昨晚喝多了,躺在马路旁睡着了,刚才那水,是水车经过时洒下的,把正在做美梦我弄醒了。摸摸胸口,光光的,哪里来的胸毛。
原来是南梁一梦。
哎——,今生看来是不可能梦想成真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辈子上,但愿到时能够投胎做个洋鬼子,到那时,我就可以尽情地同多情爱梦的中国姑娘一起玩玩爱情游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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