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年间，天下多事，盗贼遍布，金人狼子野心频频南下，掳杀百姓，侵吞大宋江山。国破山河之时大将军岳飞率兵抗击，无奈皇命难违只能含恨而终，天下百姓尽恶奸相把持朝政。自奸相秦桧把持朝政以来，欺上瞒下，祸国殃民，更借大将军岳飞违命之机陷贤臣杀忠良，暗中也与金人私通，卖主求荣，朝内外有识之士皆欲将其杀之而后快，只可惜一个个都是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此时世间苍凉，民不聊生。皇帝昏庸，不识民间疾苦，自知饮酒作乐，不理朝政，大宋江山动荡不安之时，可帝都内却是商人云集，歌舞一片，娇笑不断，好似人间仙境。纵是天下不堪也没有人不会承认，南宋黄金豪宅，奢侈至极，随处可见精致的商品。

大道上，人马齐齐，卷起了一堆尘土也掩不了这里的欢喜之气。马在路上徐徐向前走，它和它的主人和周围显的格外不同，马上有个中年人披了个黑斗篷，将整个人都裹了进去，只露出一双旷达深远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中年人心中不免黯然，朝廷腐败之风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在他的身前竟有一位和他极不相称的小人儿，尽管中年男子的黑斗篷一同将她裹了进去，还可见她清根慧骨，生得一副娇美容貌，是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不时地回头看父亲，心中的不满立马就跑了上来，叫道：“爹爹快点，再慢就见不到镜哥哥了！”

这话说得是有道理，陆元止暗中加把力让马走的快点，只间　不远处挺立在地上的高宅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司徒府。陆元止满怀心事，现在朝里他没有多少个能信得过的朋友，司徒皓算一个，而且是手握京城兵权能和秦桧相斗的大臣之一，再加上司徒皓是自己的割颈之交，今日不得不见，只是他的小儿司徒明镜就不好说了。想到这里，陆元止不免责怪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爱女楚兰，她从小聪明乖巧可自从去过司徒家以后天天要往那跑，今天就是这个苦果陆元止陪笑道：“兰儿是不是急着想见你的镜哥哥？”

“才没呢！”楚兰小嘴一抿，一张脸涨的通红，就连做父亲的也在偷笑，小丫头的心事怎能逃过父亲的眼睛，陆元止又道：“那么爹爹把婚解了，这样总行了吧。”

楚兰大惊，一双恐惧的小眼睛直盯陆元止，害的陆元止大笑不已，焦国之急顿消。

转眼间，司徒府到了。门口站立着一个中年男子，他腰缠角带，身着绿袍，一把镶玉宝剑随身而带，他身旁站立的都是些手持兵刃的士兵。不过他的脸是苍白的，一双眼睛空虚不已，见陆元止来了这才烟消云散，笑着上前道：“陆兄，你来迟了。”

“莫怪，莫怪，今次让司徒兄等久了。”陆元止卸下斗篷，只见他四十来岁，脸上带满风尘。

“哪里，哪里。”司徒皓笑着将陆元止扶下马，见着马上气鼓鼓的另一人，又笑道：“楚兰是越来越出落的漂亮了。”

“镜哥哥——”楚兰眼尖，一眼就看见府门内不断探头的司徒明镜，还没等陆元止将她扶下自各就跳来跑了过去。司徒明镜见楚兰妹妹向自己跑来哪管爹爹的严厉教导，丢了手中的剑就拉着楚兰的手向内屋跑去，说道：“妹妹，你可来了！”

说起来司徒明镜有十五了，比楚兰大四岁，离婚嫁的日子也不算远了。

可谁知在这时候楚兰突然甩开司徒明镜的手，转而哭了起来，她喊道：“镜哥哥骗人！镜哥哥骗人！楚兰不当妹妹，要当新娘子！”

这回可急坏司徒明镜，只得轻轻替楚兰抹去脸上的泪珠，放低着声音安慰起来，这才让楚兰止住泪水。

司徒明镜可牛了，又拉着楚兰的手又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楚兰妹妹就是我的新娘子！”

说完，楚兰破涕为笑，两人拉着手跑了。

这场景时常在司徒府上演，下人们也时常开玩笑叫楚兰为“小夫人”，就连司徒皓也是见怪不怪，可这回陆元止是第一次所见，他一只手指着两人跑开的方向尴尬不已。

司徒皓拍着陆元止的肩膀说道：“楚兰是做定我司徒家的媳妇了！不过，你这家伙可不会平白无故的是来喝茶聊天的吧！”

“的确有事，如今奸臣当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老地方说。”陆元止脸沉下来，当即就朝着花园走。

司徒皓暗中叹口气，要来的还是来了。

花园内，假山处。司徒明镜低头看向楚兰，小小佳人此刻正在欢舞扑蝶还不时的招呼自己下来玩。司徒明镜摇摇头，他快成年了，那时的楚兰穿上嫁衣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子，而且旁边有好多好多人都羡慕楚兰得不得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给楚兰幸福，只有自己可以，谁叫她是自己的妹妹呢！

“镜哥哥！你再不理楚兰，楚兰就哭给你看！”楚兰不高兴，喜欢跟镜哥哥在一起却不喜欢镜哥哥不理自己，于是楚兰便坐在地上装要哭状。

“楚兰别闹，等楚兰及笈了就嫁给镜哥哥好不好，镜哥哥一定要楚兰做最美丽的新娘子，所以楚兰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司徒明镜将楚兰抱起，无意间他竟没称她为妹妹。

此刻家奴们笑而不语，纷纷散了去。

“哦。”楚兰平淡的应了声，随即又满脸娇红的盯着司徒明镜，欢喜之间竟忘了自己还在被镜哥哥抱着。

司徒明镜望着眼前的美人，满足的松开手。

“拿去，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你可别丢了。”司徒明镜解下颈上带着的一块紫色小玉，将它挂在楚兰的脖子上。

“镜哥哥，来追我啊！”

此时四下无人，楚兰早就跑没了影，正当司徒明镜要追时不小新被假山绊到，一口小门出现在他的面前。司徒明镜大惊，对于自己家的密道他是一清二楚，惟独着一个他不知道。里面黑糊糊的，不过司徒明镜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石室颇为深广，司徒明镜顺着石阶往下走，这里湿湿的，大概是在湖底，这里本又是漆黑如夜，当此时被十余只火把照的通明。走近了，司徒明镜偷偷躲在石门后面，他朝里面看，惊奇的发现爹爹和陆伯父都在，而且他们周围都站满了持刀的人，都是府里的家仆，可能是为了保密还会这样的。

“我为恩公做事也哟眼好几年了，毒誓发了不下上千，要死我造就死了。想你也不知道，这里不光是我们的会面之处也是那些不服恩公的人的最终去处。恩公一向求才若渴，陆兄你学识满腹顶能受到丞相大人重用，你就降了吧！何必要走他们的路，”司徒皓目光如鹰，挥手招退手下，从怀里拿出一份写着“洙杀”的金帖递给陆元止，那上面赫然有着陆元止的名字，司徒皓又说道：“陆兄别坚持了，如果你肯招降你的家人顶不会有性命之忧，否则难逃死节。”

陆元止看也不看就将金帖撕成碎片。

“你身为朝廷重臣，手握重兵，你······你······你······”一向谈吐文雅的陆元止此时此刻似呼说不出话来，怒气汹涌的朝他的头顶和脸颊上冲，两只无力的手拼命地按住石桌。好半晌，他有说道：“你理应为国效命，匡扶王室，诛杀国贼，如今你这是不仁不义，还认秦桧老贼为恩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什么匡护王室，为国效命，元止兄你还看不清大宋朝没多少日子了吗？你再说说谁忠水奸，这世道就是有能者的之，谁说秦桧就不能另创盛世，你醒醒吧，元止兄！”司徒皓怒而站起，两人怒目而视。

“你胡说，只要奸贼一除皇帝就能亲理朝政，到那时国家自然会扭转局势。”陆元止也站起，他的双眼想是深渊一般。

陆元止如此，司徒皓心中知再劝无用，首先避开陆元止的目光说道：“今天我放你走，你能走多远就走都远，至于你的家人我无能为力。”

悲愤至极，陆元止不怒反笑：“清流之徒，何惧生死！罢，罢，罢，生死天命！”笑声回荡在石顶和石壁之间，让人心寒。陆元止从袖间取出一把雕花弯刀，指向喉间，司徒皓认得那是他们结识之物。

没什么可看，惟有思绪再可回，陆兄啊。你就是死也不愿再看我一眼。

司徒皓取下弯刀，这真是个不详之物，当初的结识就料到今日之果，那又何必当初。他看着刀，它纯青透明，是一把好刀，因为它如此冰凉，凉地烧人。

“大人，丞相等你回复。”不知什么时候起，家将铁仕站在了他的身边。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秘密的。”司徒皓靠倒在背椅上，累了，很久很久他才听见足音消失。

他看向石门出隐约的身影，司徒皓外面站的是什么人，他心里并不恐惧，一时只是慌乱，勉强唤道：“镜儿，你进来。”

“父亲！”司徒明镜走到桌前，轻蔑的叉开双手，有道：“孩儿真是佩服，佩服！一向尊贵清高的父亲竟像一条狗一样活在世上，孩儿真是自愧不如！“

扔下这句话，他大步转身离去。真是好恨啊！一却都是为了活命！

“你就不担心你的楚兰妹妹！”司徒皓声音如潮，他连连讪笑，他若无其事的举起袖子划过桌面，里衬都被他的手指抓成了一丝一褛的条子。

明镜啊明净，你还是像我，你早该出来。

司徒明镜的步子顿了顿，阴沉沉的说答：“父亲还是个讲信用的人吧！”

司徒皓无语，听着细而缈远的离去声，司徒皓咬紧牙关，在齿缝中道：“镜儿长大了！镜儿长大了！我······还没活够！”

今晚注定是血雨猩风，那些鱼饵与傀儡注定是要离开，那写无法从咽喉发出的声音是多么的可怕。

今夜夜空清朗，群星乍显，外头呜呜风声越来越大。司徒明镜在想，外面会是什么样子的，那场游戏是否已经开始。在他的身边坐着楚兰，她抬头看着月亮，司徒哥哥说爹爹有事出去了要很晚才来接她，不过这样也好，和镜哥哥待的时间多了，这一天的时间太短。

司徒明镜侧过脸，目光凝做一团，无声的看着楚兰，他该怎么开口，或许他根本就无须开口，可事实总会出现，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楚兰是一片红叶，没有仇恨，没有怨毒，是超脱的灵魂。

那父亲呢，以后自己会不会想像他那样，是一具狗延残喘的行尸走肉。

“镜哥哥，我要会家了，你能不能送我，再不回娘要急坏了。”楚兰拍拍坐脏的裙子站起，竟然镜哥哥有心事她就不打扰了，再说现在真的很迟。

“别回去······”司徒明镜突然抓住楚兰的手，夜风刮得很乱，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啊——”被司徒明镜从身后猝不及防的一抓，楚兰一声惊叫，手被抓的通红。

“镜哥哥，你是怎么啦？”

“我······我······我就是不想让你回去”司徒明镜这才注意到楚兰的手。

“别闹了，镜哥哥再见。”楚兰心花怒放地打了个招呼，镜哥哥还是第一次这么在意过她。

“别走，你家里没人！”司徒明镜大步向前，两只手将楚兰紧紧的搂住，不让楚兰离开分毫。

“镜哥哥放手！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楚兰不理你了！”楚兰大喊大叫，她是真的生气，司徒明镜任楚兰往自己身上抓也不说话，就算楚兰从此不理自己都行。

“啊——”

疼痛让司徒明镜松开酸手，左手掌上益着鲜血，牙印好深。

“我讨厌镜哥哥！”

“楚兰——”

司徒明镜正欲上前追去却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上前，拦住了楚兰的去路，他无声的叫了声：“爹。”

司徒皓看了司徒明镜一眼，笑着搂住跑向自己的楚兰，笑道：“楚兰要回家也该添饱肚子，等楚兰吃饱了再回去也不迟。”

楚兰回头看了一眼愣是低着头的司徒明镜，算是听了司徒颢的话，跟着丫鬟走了开。

“你想怎样，杀她吗？就像杀她全家一样？”待楚兰走远，司徒明镜厉声叫道。

话声刚落，花园口的小树动了动，园内的两人谁也没在意，今夜的风好大。

“去，向你的楚兰妹妹道歉，我不会伤害她。”

司徒明镜没有说话，他疑惑的盯了一阵父亲还走，临走前他说：“父亲，为何！”

风吹过，吹的树叶哗哗响，司徒皓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双唇被粘紧了。算了吧，迟早有一天回明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