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总要有男人和女人,总要有孩子围着爸爸妈妈转,那才是一个和谐家庭,可这一切对我来说是个奢望。
我的另一半走了,孩子的妈妈离开后嫁了另外一个男人。
我曾经痛苦过,也大哭过。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样散了,如一个撤了柴火的灶,只有灰烬没有热气。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或许糊涂也好,明白也罢,那破了的镜子已经无法复原了。
孩子判给了我,虽然双胞胎可以一人带一个,但是我不想让她们分开。我决定要挑起这个重担,知道这将是很艰难的生活,还是义无返顾地接了过来。
从那一天起,一个男人在家里唱起了主、副角色了。温柔与阳刚集一起的角色就如京剧演花脸后又来演花旦一样,人生不断的反串演绎也打破了心中一片宁静。
当结婚那天,能想到如此结果吗?其实婚姻的白头到老,海誓山盟的爱情宣言,是那么虚伪,不堪一击!
每天上班下班,菜场锅台,洗衣晾晒,学习辅导……没完没了。这是生活还是惩罚?
我的手机响了。
“老爸!我在做菜,番茄炒鸡蛋!”大女儿笑着说。
“mygot!”我叫了起来,“我的祖宗!别给我添乱了!快别搞,等我回来!”在电话的这一头,我大叫着。
“老爸!已经做好了!拜拜!”还不等我说,那一头却挂了电话。
我不停看着手表,焦急地等着下班。
到了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她们俩做得番茄炒鸡蛋。
“哇塞!这是什么啊?”碗里乱七八糟一堆,黄里带点黑。用手拈了一块尝尝,味道还像是吃炒鸡蛋,只是不太好吃。
不要责备她们了,两个孩子也只是想表现自己,或许想帮我减轻点负担。“东东,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的?”我拉着老大的手说着。
“先把鸡蛋打好,放进锅里,然后再倒上油。”东东一本正经地说道。“难怪把鸡蛋炒得那么黑。”
“你们做错了!炒任何菜都应该先放油才对。明白吗?”
“哦?!”她用手挠挠脑袋,像是明白像是糊涂。
这是我家庭生活的一幕,一个男人与两个孩子的故事,今天是这样的,昨天也是这样。孩子做错的一切,能怪罪她们吗?只要不做危及安全的事情,我就很少去责骂孩子。妈妈不在,我要把另一种温柔给她们,一种母爱与父爱的结合。
我上班去了,孩子放学早,家里就是她们的天下。别人家都是独生子女,而我是一对双胞胎。两个孩子一定比一个孩子要顽皮的多,有商有量倒是好事,不显得单调孤独。但是,要做起“坏事情”也是一样比别人主意要多。每次回家一看,家里就像鬼子扫荡一样,地板上到处都是东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又是一个极不善于整理的人,只能稍做整理也就随便它去了。那天朋友突然造访,一看到这乱哄哄的家连连摇头说:“嗨!这日子过的真不容易啊!你这个家是要再找个帮手,帮帮你!”我一脸无奈的傻笑,却是苦苦的滋味在心里。
都说男人的另一半是女人,生活的天空是绿色和黄色的调和才有蓝天。男人永远没有女人来的细致,可能也就是我这个男人吧。
可能是上帝的惩罚,让我既当爸爸又当妈。当爸爸还基本称职,当妈妈却是要欠缺的了。
她们还是四岁时,我买了溜冰鞋给她们玩,看着她们仰面朝天的屁股墩,又是高兴又是心疼。男人培养的是一种阳刚,哪怕她们是女孩子,也希望有点男子的气概。七岁已经能骑小轮自行车,十岁就骑着26寸的女车满大街上跑了。
然而,在我看来她们缺少点柔柔的东西,我却不能给她们。
孩子长的飞快,一年一个样,已经和我齐肩高了。
“老爸,我这里好痛。”她指指了胸部对我说。
“爸爸看看,哦,没事的!你们发育了!”
“什么发育?”看来她们要打破沙锅纹(问)到底了。我想了想:“就是长大了!”
“长大为什么这里要痛啊?”还在继续发问,孩子就是孩子,一切都充满着好奇。
“不要紧!去去!去玩吧!”我用手点了点她的脑壳。
生命从朦胧走向清晰,似乎只有一刹那的时间,感觉她们长大了。女孩子有女人必须走过的历程,妈妈是女孩子最好的启蒙老师。而我将如何面对她们的未来?一个爸爸能为孩子们做点什么?真有点茫然了,生活的压力可能会使她们早点成熟,这不是我盼望的吗?
数年来的生活就是这样,我既是爸爸又是妈妈,双重性别的角色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我没有女人的那种柔美,缺少那一种上帝给予的天分。只有尽力而为的责任,如果上帝继续让我担任这个角色。
晚上一边写着文章,一边听着洗衣机搅动的声音。女儿已经睡在甜甜的梦里,或许那梦里没有爸爸的身影,但是,爸爸却在她们身边,给了最大的安全感。
明天白天在家休息,女儿已经提出来想吃我做的红烧肉了。呵!这两个鬼丫头,哪天能让我闲着!
我不烧给她们吃,还有谁烧呢?谁让我既是爸又是妈呢?呵呵!
感受生活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象如今感受如此地深刻。生活有太阳的一面,热热的温暖。我在拥抱着亲情,拥抱孩子叫我爸爸时的那种甜蜜享受,拥抱她们成长的心路。而生活也有月亮的一面,冷冷的孤寂。我煎熬着长长的黑夜,辗转难眠,为生活而踌躇万千。
太阳与月亮升起又落下,我的生活还在继续着……
2007年4月7日于上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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