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弟兄,姐姐扮演着一个男孩子的角色,她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我为她的坚强感到自豪。
记得小时候没有自来水,吃水要到浇田地的大井上去装。赶上正浇田可以从出水口接水,若不然就得从水池一桶一桶提。十几岁的姐姐作为大人去拉水,小她五岁的我不而然地做了她的助手,能做的也只有帮她赶车。
在早的时候家里喂着一头骡子,农忙的时候姐姐就担任了驾辕的主角。把庄稼从田里拉回,再把猪圈里的粪倒到地里……其实说起这些活儿在姐姐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中学毕业后她跟父亲学会了使用车床,亦学会了开农用车,这些本不该她去学的,可她会了,正是如此才有了以后的惨剧。
那年夏天我读初二,放学回家看到烧开的水,欲煮的面条,却不见家人。出去打听才知道姐姐在开拖拉机时,机头竖了起来,水箱里的水从头部泼向她……
当我和堂弟赶到医院的时候,我真的傻了,我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她满身都是泡,手心里的泡就有一个馒头大小,她的脸上……,我不敢看她。听在场的人说,妈妈看到姐姐的时候就昏了过去……
治疗的过程是最残忍的。满身的伤使得她不可以穿衣服,身上罩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用布遮着。每次喷药的时候妈妈都忍不住流泪,药水杀的姐姐咬牙皱眉直喘倒气,她却一个劲地安慰妈妈:“没事的妈,就这两分钟。”
终于盼到了姐姐出院,虽然是出院了,但并没有完全痊愈,她的身上还有很多黑甲,躺卧的动作还不能自理,这对我们全家来说已经万幸了,毕竟姐姐回家了。
满身的伤疤可想而知,那么多的激素药又变本加厉地使得姐姐变成了一个大胖子。当时姐姐已经定亲了,可在姐姐需要他的时候,可恶的他竟不声不响地把姐姐的照片从门缝“送”了回来。后来听说他为了追一个女孩,而被女孩的母亲拒绝喝药自杀了。再后来我在姐姐的褥子下发现了一封情书,那是她同学写给她的,但最终姐姐也没嫁给她圈子里的人。
婚后姐姐还算幸福,姐夫对她疼爱有加,故事到这儿应该结束了,可偏偏……
姐姐在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子[gong]外壁长了三个囊肿,大的直径有11厘米,小的如拳头大小。如果不及时手术囊肿和孩子同时长大,就有可能囊肿爆破,那时……
为什么那么多的不幸都聚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这不公平的!
谁愿相信这是真的!我和姐姐去了北京妇幼保健院,为的就是证实一下。没想到那的医生说得更严重,还让我们交上几万块钱的押金。天呐,我们都快傻了。
拿出地图,无意看到附近有一所武警总队医院,什么也别想了,搏一次吧。我们找了那的妇产科主任,把来意和检查的单子及我们的处境跟她说了,她为姐姐的经历心酸,于是答应为姐姐破例。当时非典刚过,姐姐是妇产科唯一的病号,我们庆幸终于找到了救星。
那个主任叫王津平,我想这个名字我们一辈子也忘不了。她为了姐姐的手术特地把协和医院的老大夫请过来。手术中医生托出那三个囊肿给我们看,说手术非常成功,孩子完好无损。我们心中的石头也总算落地了。
几个月后,姐姐顺利产下一个女婴,如今也三周了,活泼可爱,这也算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吧。
我和姐姐的关系是没得说的,煮一个鸡蛋的时候总是你推我让的,也从未因为穿衣花钱而计较过,只是命运似乎对她不公平,她却以自己的毅力顽强地走向自己的辉煌。
本文已被编辑[无缘牵手]于2007-4-7 10:33:0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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