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老照片,得此文。(题记)
我的中学三年是在康龙中学度过的。我们的学校坐落在离镇不远的龙秀街上。记得学校的宿舍是在乡政府院内,学校就建在后面的半山坡上。从宿舍到教学楼要踏上九十九层石阶,我们无事的时候,总会在石阶上跳来跳去,或者并排坐在石阶上,谈天说地。想起那些时光,那些往事,竟然有些许伤感。也许我们真的已经远离了那些无忧无虑的生活,踏入了世间的尘埃之中。
我一直用净土来形容那一片天地,我常常在想,我的人生,也许真的就是在那里得到改变。也许这句话说得宽,但是,那片天地的人与事,确实在影响我,也一直会影响着我。
老师
我们的班主任姓张,从初一到初三,他一直管理着我们班。从一个刚从师大毕业的学生,到一位优秀的成熟的老师,他也完成了这样的蜕变。他很年轻,却很有才气。文学、音乐都是他的特长,而今天的我,会在空闲时间涂鸦,大部分是因为受了他的影响。
他的教育方式很独特。当时他负责我们班语文和地理的课程,他喜欢抽点式的提问,这种方式在地理课程上很奏效,上他的课,每个人都会有一种紧张,害怕下一次轮到的就是自己。所以每个人都会认真学,认真识图,认真背。我们班的地理成绩,在全校一直是居在首位的。甚至在一次统考上,获得了全县总分第一的好成绩。
当时有一段时间,我们班很混乱,女生顽劣,男生渐渐染上赌博的坏风气。我们的老师,他软硬兼施,最后把整个班级挽救过来。那时候一位年轻老师的压力和努力,在现在想来,会让每一位同学感动和感激。
后来,我们毕业。因为工作出色,张老师被调到市内的重点中学任教。现在,偶尔一封信,偶尔一次通话,总会让我们想起那些天真而叛逆的年华。
争吵
在每一个集体,都会有矛盾,这是不争的事实。何况是个人与个人的之间,都会闹这样和那样的别扭。
在我二十年的人生中,给我最深的印象是我与同学李菲的一次争吵。那时是冬天的深夜,在女生宿舍。事件的起因似乎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当时她脱口而出的语言咒骂了我的爸妈。爸妈在我的心中一直占着神的位置,我容不得任何人用语言伤害他们,即使是无意的。我记得我当时是失去理智了的。我用冰冷的水浇她,她的被子和毛毯都被打湿,然后她反击。最后被同学拉开。
当时大家都受到了伤害。当时惊动了老师、教导主任、总务及校长。大家都在劝我们,老师搬出了所有的道理来安慰我。他们说,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你应该不要相信那些所谓的咒骂,也要原谅无心之过。
由于淋了冷水,她第二天感冒了。我坚持要转学,我的好朋友,她们都哭了,抱着我不肯让我走。后来校长跟所有老师一齐挽留,我终于留了下来。
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与李菲一直没有沟通。后来在我代表班级参加全校举办的一次比赛中,我们终于握手言和,直至今天我们也保持不错的联络。
关于成绩
当时我的文科综合是居全校榜首的,语文期考在全县也拿过第一。我的老师们,他们一直以为,我会考上全市最好的学校,然后上大学,然后前途无量。
当时我一点也不觉得。只是每天呆在学校,上课会睡觉,会不时地逃课,考理科我会故意交白卷,或是所有的选择题都填“a”,或是与张娟,红仔跑到镇上逛街,令老师们哭笑不得。他们说的可惜也在于此吧。很多老师苦口婆心地教育我,找我单独谈话无数次。我说是兴趣问题,我对找我谈话的老师说,这真是兴趣问题,你就是把我捆绑起来,我还是学不进去。
他们不能捆绑我,只好叹息,摇头。他们在谈话中,总是提起我,他们说,这棵苗子,可惜了。如今想起来,竟然有些心酸,为自己的当时,也为那些老师的苦心。
我最终还是没有考上好的学校,没有上大学。我不会说我的前途会一片灰暗,我也不会说我的前方是无限光明。只是,我仍在深圳的一家公司,做小小的职员。平凡而充满理想地活着,我想,也许平凡而夹杂着理想,才是生活的本质。
我们的顽劣事迹
我们班最开始有一百人左右,整个教室坐得满满的。后来,有些同学转学和其它原因,渐渐减少,到毕业那年,只剩下十几个女生。到后来,这些女生有四分之二开始早恋,有四分之一在努力学习,还有四分之一属于调皮一类。
我是属于最后一类。与我一起的,还有张娟,红仔。
与她们,好得只能用形影不离来形容。张娟的爸爸是房地产开发商,很有钱;红仔的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她很自由;当时我的姐姐的工作是服装设计,我常常有许多漂亮时尚的新衣服,在学校也有一点所谓的“知名度”。我们各自都有些优势,上课,吃饭,睡觉都挤到了一起。
说起我们当年的顽劣事件,除去逃课,逃避考理科,我们还有许多“黑色”的事件。,现在想起来,既觉得不可思议,又倍感羞愧。
张娟给年轻的女英语老师取绰号,惹得老师在房间哭红了眼睛。
红仔跟化学老师打架,拿凳子砸,最后公开检讨。
我与化学老师吵架,老师一生气将手掌拍在塑料粉笔盒上,手指流了好多血(化学老师有轻微的心脏病,自那以后,我倒老实了了很多)。后来被校长查堂发现,及时去了医务室包扎。
我们轮流假装生病,躺在宿舍睡觉。我们晚自习逃课,去不远处荒废的学校玩,发现房间里有一些油画,然后把门砸烂,把它取出。恰巧被人发现,送到班主任办公室,写检讨,然后责令我们把门修好。
我们逃课跑到附近居民家看风靡一时的赵薇拍的电视剧,乐此不疲。
基于我们的变化,我一直记得张老师劝阻我们的候那种眼神,几许失望,更多的是痛心。
所幸的是,我终于没有走极端,张娟和红仔,她们也没有。用我现在的解释来说,那大抵是年龄的一种叛逆。
荣誉和团结
那时候我们的班级的在张老师的带领下,很团结。班级经常参加全校各类赛事,那时候的我,可谓出尽了风头。无论是写作、书法、唱歌、演讲,我都是我们班的首选代表。所以在学校,这般活跃,也算是人尽皆知的人物。
当时同年级有很多个班级,竞争很大。大家都在为集体的荣誉而努力,每次去参加比赛,大家都会为我打气。在那个集体成长,我觉得很温暖。记得有次演讲,因为忘词导致中间停顿了几十秒而失了利。当时下台很内疚,很失落,回到教室所有的人都围成一团,安慰我。与李菲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和好如初。
后来每次比赛,无论是谁参加,大家都会给安静的空间让其作好充分的准备。不给任何压力,有了这种动力,不会更紧张,只会更具信心。
一直到现在,我都铭记,无论在任何一个集体,荣誉感和团结和很重要的,因为它直接关系到一个团体。
快乐
那时候,是真正无忧无虑的。至少不会为生计奔波,也不会为社会的复杂和多面性作一些判断和思考。
那时候的我们,过着二点一线的生活。教室,宿舍,食堂,经常会结伴到街上逛荡,挑一些属于女生的小饰品。虽是简单,却也自得其乐。
下午的时候,我们会有很长的休息时间。那时候就往山上跑,在草地上,坐着或躺着,谈论校园里的人与事;有时候分分组,比赛找架,直到另一组投降为止。记得大部分时间,是在晚上关灯就寝,大家都睡不着,于是就集体唱歌,或者讲鬼故事,发出阵阵尖叫,巡房的老师一个劲地敲门,以为发生什么事。
最快乐是的与张娟、红仔的友谊。周末的时候,我们会轮流去其中一个的家中玩。她们去了我家,会很勤快,会帮忙我大扫除。去了红仔家,她的爸妈都不在家,我们把她家闹得翻天覆地,被子甩到地上,桌椅横七竖八。几个人做饭,把她们家的厨房弄得乌烟瘴气,然后又一起收拾。
这些事,至今都会与红仔她们提起。这个时候,我们的脸上都会洋溢着无法掩饰的笑意。
感动
小小的集体,便会有小温暖,小感动。
一直记得毕业晚会。最后一次参加学校的演讲典礼,全校师生都在场。那时候,所有人的内心都有着相同的伤感,为着接踵而来而来的分别。
我在演讲台上说,老师,所有的矛盾都过去了,我们从此和解。所以的叛变都过去,我们从此温顺。
然后,我流泪。很多人流泪,我们的老师,他也哭了。他后来说,我们这一群人,总是给他小难题,却总是让他这般感动。
还有一种感动,那便是与张娟她们的友谊。她把我的演讲手稿留了好几年,直至后来我们见面,她亲手交给我。她说,你中学时代的辉煌,就再次还给你了。
当时那种感触,无以描绘。
写在后面的话
一直对六十八这个数字特别敏感,它是我生活、学习三年的集体,在那里,我度过了自己最重要的少年时代。至今我对这个数字特别敏感。问起其他同学,竟然也有同种感觉。后来建了一个群,名字就叫“六十八班的火光”,所谓火光,大抵就是一种希望。
但愿所有人,在平凡中闪现火光,这也是生活的本质。
本文已被编辑[一把锁]于2007-4-7 11:48:0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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