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清明了

似乎该有些想法

觉得淡淡的

如一碗中剩出的几滴水

这碗不是酒碗

没有在阡陌纵横中洒向九泉　

我还在城市

坟还在田间

没有微雨纷纷

没有黯然断魂

没有斜飞的风筝低飞的燕

有是只是淡淡的思绪

那坟里埋着我的爷爷

我小时活着的爷爷

那坟里埋着我的奶奶

我小时爱着的奶奶

再老的长辈活在父亲的话里

于我俨然几个名字

我只记得小时爷爷奶奶疼我

我只记得小时我就晓得懂事

我很小就开始做家务

把留给我的美食分给众人吃

我翻过奶奶瘦皮包骨的病躯

为她端饭端水倒屎倒尿

后来奶奶死了

变成我哭过的土包

我又照顾我的爷爷

为他洗衣晾被

再后来爷爷也死了

他们成了一个土包

我一般不去上坟

把孝顺让给了父亲

父亲是个孝子

我是跟父亲学的

父亲常讲故事

将一个上坟的故事讲了多次

故事的儿子奇怪老子

上坟时毕恭毕敬端端正正

似乎他的爷爷坐在前面

文革饥荒将一个馒头远远扔到坟前

我大了有次中秋上坟

把月饼掰开饺子放上

然后烧纸和捏好的金银

说：爷爷奶奶，你们收好，吃吧

那时我号啕大哭

后来我很少上坟

我不疑惑鬼神虚无

我只知道活着孝顺

常想起爷爷奶奶

一想起就想一阵

上坟人们都选日子

似乎是种形式

我有时也去坟头坐坐

想去就去不挑时间

不带纸没有供品

自言自语把心情揣在兜里

清明就是清明

心情就是心情

想他们的时候就是清明

想他们的时候就是这心情

于07年04月06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