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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传销蓝海飞鱼

发表于-2007年04月06日 晚上10:52评论-0条

<一>

昏黄的钨丝灯照在祥子脸上,尽管它是那么的微弱,在这个花花世界里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可是,它是唯一能触动祥子心里的那根弦的“手指”。祥子想,他已经不再信赖这个世界:陷阱!欺诈!这里——荒废的房子,给了他暂时的安宁。

祥子躺着,目光呆滞的看着悬挂在路边的那颗小小的钨丝灯泡。它,虽然是那么的朴素,平凡,却给祥子家的温暖,有一种家的塌实感涌上心头。家!祥子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家?此刻再也无颜面对却又渴望它。怎么了?要是现在在家多好。祥子现在是那么的想依偎在它的怀抱:一间不大甚至破旧的房子,有灯,一种颜色也像这里的昏黄,甚乎比这里的更暗一点,也有一种一般人难于领会的温馨;有亲人,让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喂养着,都希望用一生来呵护他们;有朋友,危难的时候必不可少的关怀。

可是现在,祥子没有他们的一点消息,然而他们也没有祥子的消息,祥子什么也没有,就在这里躺着,祥子让他们伤心,让他们失望,让他们流泪。

祥子不知道会不会就这么死了,要是真的在这里死了,也许只有等到尸体腐烂发臭了才有人知道了。逃离那里有两天了,祥子不敢相信祥子在这里没吃没喝,昏睡了两天。

挪动着身躯,伤口碰到了衣服,就像触电般,祥子反应是那么的愕然,忽然想起,身上有伤,心里也有伤。身子上的伤口忍一忍就过了,可是,心里的伤口,该怎么愈合?惟有苦笑了,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愚昧,当初就不应该,不应该贪婪,相信了那人的鬼话。

<二>

一年前,祥子在离农村家里不远的一个小镇印刷厂上班,挣扎在温饱边沿,水深火热中:当时祥子的状况是一塌糊涂,情场失意,一事无成,相恋了三年的女朋友,嫌弃祥子没出息,跟一个外地佬跑了;老板今天刚骂完,说要是再出差错就去上班了。

那天傍晚,祥子极度郁闷无聊的在小镇街市上瞎逛,散散心,偶然遇到了读初一时一个不太熟的同学——刘伟,他看起来混的不错的样子。祥子们好象谈的很投机,他没有因为阔了就忘了这同学,异常的热情,请祥子去了一家小餐馆喝酒。

祥子当时也觉的惊讶,怎么刘伟间像变了个人,从来就没有那么过的亲密。后来一想自己一无所有,也就心安理得的喝开了。后来,他谈起他现在的工作,他说他在深圳一家皮包厂做事,工作“简单”,跑跑业务,按定单拿提成,定单多的时候一个月拿一万多。接着还说,这次回家是为了办点事,明天就走。

祥子羡慕的一面夸着刘伟有出息,一面黯然自己的处境。出乎意料,祥子当时心里想的和他说的一样,他竟然问祥子一起去他那边混怎么样?祥子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不过后来他又接着说,进厂要办理的手续很多,进去之后还要培训才可以“上班”。因此,必须得先交八千元的手续费,开始祥子还是犹豫了一下,他似乎看出祥子的心思,坦然的说去不去祥子自己决定,又在旁边规劝说,这么好的事,要是遇到别人他好不愿意介绍去。最后,祥子狠下心,报着拼一拼的心态,连夜跟亲朋好友借钱凑够了八千元,想着这次交了好运了。

第二天,他们来到深圳,辗转了许久,才来到刘伟说的那家工厂——一个门牌也没有的“工厂”,谁也没有想到,祥子的自由权利在这一刻起,被剥夺了,他陷入了一个空洞传销深渊。

刘伟带着祥子到了宿舍楼,楼下两个拿着铁棍的人像是古代那些武士般看守着什么。祥子感到很奇怪,这里的宿舍大门怎么有人在把守的样子?不一会儿,刘伟找来另一个人,那人看上去像是工厂里的领导人物,刘伟同他嘀咕了几句,也没有跟祥子介绍,就对祥子说让那个人领祥子上宿舍休息。

两人一起上了宿舍楼,楼里,有一种奇怪尿骚味,好象很久没有晒过阳光,宿舍里的人,目光呆滞,没精打采,见祥子这个陌生人来了,有的只是一脸的漠然,看都没有看;有的又好象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盼望着什么。所有的这些,加重了祥子心里的疑惑。

那人把祥子带到了角落的一间单人房,开了房门。

“你先在这里先歇着,有什么事就尽管开口,等下把饭送上来,不要到处走动。”

祥子的疑惑更重了,干嘛要把饭送上来,怎么又不要到处走动,难道还怕自己跑不成?不过后来想了一下,既然是刘伟介绍的,应该没问题。因为坐了一天的车,有些疲惫,祥子没有多想,便和着衣服睡着了。

这一觉迷迷糊糊到了天亮,刚醒来,想打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了,祥子预感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大喊“来人啊”。许久,门开了,来了几个彪型大汉,把祥子抱头痛打一顿。祥子叫嚷着干嘛打我,可他们不管,继续打,直到其中一人说行了,就把门关掉走了。而刘伟,再也没有出现过。

祥子绝望的坐在地上,想着这下子完了,他知道自己可能陷入了传销的陷阱。第二天,带祥子上楼的那个人,叫祥子把所有亲朋好友的名单列一份,并写明他们家庭状况和性格特点,还要祥子打电话给他们,要祥子说服他们来这里。祥子知道,如果这样,会害了他们,所以不从,而那些人,只有打祥子一顿泄气,打完留下一句话:下次不说照打。

随后的日子,祥子和一帮和他一样被骗到这里来的人关在一起,一天吃两顿稀饭。要是谁叫嚷,就给他打一种针,打了之后,迷迷糊糊的昏睡。

<三>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个月,恍恍惚惚的五个月,祥子每时每刻都在渴望逃出这“监狱”。机会终于来了,一次祥子看见看守的上厕所,冲出大门,逃命一下子狂跑这无人的郊区。在一栋房子的废墟里昏睡了两天。

祥子用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走向不远处的人群,寻找帮助,同时他又矛盾起来,因为他不知道,陌生人群会不会像那个工厂的人一样,再一次将他推进传销的深渊。可是这是唯一的办法,只好企求老天,企求这个人心诡异的社会。

祥子拖着沉重的步子艰难的走着,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渴望,渴望人群里的自由,而不是被人关在“监狱”里折磨。他想起被关的那段日子一直想的问题:如果再一次,他宁愿呆在以前的那个印刷厂,虽然苦了点,但有比金钱更可贵的自由,一直在那个印刷厂,直到老去,普普通通的过日子。

祥子心里想着:先去讨点吃的,再去公安局,揭发那个传销窝点,端了它,那里,还有许多人在受苦。

走着走着,祥子嘴里就不停的念叨开了:“这该死的传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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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钟成点评:

这该死的传销。-----传销,不知害了多少人,而害的却多又是亲人朋友。。。故事再详细一点更好。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