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寒钟

吞没下半身的时候，两个女子，成年妇女

对影而舞。ru*房倾倒一边，死死压住夜的脊梁

大腿内侧，一些肿瘤，向外伸张

恶意攻击一片朦胧的月色，忘里卷缩

乳汁并未流出，只是一些探头探脑的人

紧张的贪汝针孔以外的气息，溢满奶水味

病房里，一盏孤灯与一瓶残药

倾诉，一些外漏的秘密，关于病毒和肿瘤

在日头出来之前，集体剖腹，无人知晓

只是两个妇女，至今未能生育

【二】

一列车厢，闲暇以外，少了些轮子

静止盘延

车内，一个弱者和三个妇女。此前，他们并无联系

弱者的右眼早已瞎去，只是一些风景

不停的往里倾灌，直到死去的瞳孔

裸露一些春天的花瓣，外加一场风雪

但仍未能遮掩，三个病妇，早已溃烂的肌肤

子[gong]严重萎缩，精子在未输出之前

尽数夭折

卵巢倾满一季风霜，与之混杂不清，尚未雏形的婴儿

祭奠一轮季节，却如母兽一般，抛翻整个卵巢，那片空无一物的天堂

【三】

我掩埋已久的叹息，与病房传来的嬉笑

躲过夜的初凉

超市的酸奶，与鲜嫩的乳汁，并无两样

墙上斑驳的几幅画像，未曾移动，只是多了一些

卵巢、精子与子[gong]的延伸

一场婚礼和葬礼，在同一教堂

随之，钟声传向各个码头，以至病房

我并未听见，只是一个季节，在多恙的气候里

凋零一些精子和卵子。正如一张发黄的照片

几个妇女，同时消失在背后的阴影里，而此时

一些药瓶，如墓地的棺裹，早已是空空的

【四】

在一场夜来临之前

我将一瓶体温与血压，放在阳台之上

靠病房最近的一个角落

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身影宽厚

完全遮住一些药瓶的名字和特征，我无法记清

几张病单，写着关于肿瘤切除与移位的详细计划

灯光下，几个简单的器具

一把刀子，一把锤子，一个钳子、镊子

还有一个妇女，冰冷的床

下肢完全麻醉，就连趾甲和发丝，也未能脱离

或许，她至今不知，那个夜晚

她已流产。而此后，也已习惯性流产

【五】

涉及几个男人，姓名早已不详，外冷的表情

伫守病房外。走廊里柔弱的灯光，与夜，绝无二般

几个妇女，不停的私语。明日的手术，逼至凌晨12点

仍未着妆的面容，镜子里的人影

ru*房、头发、腰围、臀部以及脚趾，将与一把瘦小的手术刀

彻夜难眠

主治医生的老婆，与广场的鸽子，色泽艳丽

只是多出几份呻吟，与黑色的脊梁

除此之外，夜无法包揽，北海的风

如何揉碎一窗的孤影，像极了昨日的落花

在告别生命之前，与时间做了个手势

正如刀子切如腹部的一刻

鲜血并未流出，冰凉的身体，和几个男人吸出的烟灰一样

在一片冻僵的毛发上，缓缓受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