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明,每年的此时心情总会变得很凝重。
想起母亲,心里便涌起一抹惆怅,一丝悲伤。
总有些逝去的人和逝去的事,不由得不去怀念。那种失去亲人的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藏匿在经年垒起的皱褶里游走后遗落在心田的旧痕,永远是凄清和苦涩的。
备好要用的物品,换好素装,我们默默的沿高速公路驶向母亲长眠的嵋山公墓。
途中有白色的祭奠品不断刺激着眼睛,让包裹严密的脆弱,一下子便被剥开,这种切肤的痛无法磨灭,让我如鲠在喉。
车载音箱里幽幽的流转出那首古老优美的歌谣,吟唱出一份婉转难言的,戚戚于心的情绪,散到空气中化成悲凉且沉闷的气息。
清明时节,山水莹莹的朗润,阡陌上绿草茵茵,心情却与这些花红树翠的春色差之甚远,真的,这个日子,只适合哀伤,只适合追忆。
追忆永逝的母爱,怀念曾经的亲切,于泪水涟涟中放飞哀思。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想起这句话,心便空空的无奈,刻在心底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成一道不能愈合的疮疤。
跪在肃穆的坟冢前祭奠,晶莹的泪珠里映现出母亲那慈祥的面孔,心绞绞的,那股穿心刺骨的疼轻易的就将我击倒,悲恸沉重的杂乱思绪,凄婉而痛楚。
怅然中,洒一杯薄洒,献一束鲜花,我只能以此来寄托我的哀思。母亲,你在天堂可曾看见了我的悲伤?看到了我的愁肠?
风过,片片纸灰飘扬如蝶,许是浓浓的哀愁存在上面,负载不了这般沉重,于是燃过的纸灰便迅速如枯叶般,或零落成堆,或粉碎无影,就像压抑的情感,欲言又止。
依依不舍的离开母亲安息的地方,一步三回头,走得那样缓慢,脚步那样沉重,离愁别绪再次篡紧了我的心,有种淹没般的窒息感。
那些逝去不见的亲情,犹如一把寒光凛凛的刀子,镶在心里隐隐作痛,稍碰就钻心的疼,思念便会浓重的倾覆上来。
轻柔的风吹起了我的长发,我看见怀念翩翩在飞翔,几多离愁,几多迷离,都在眼前突兀的鲜活起来,如影随形。
回来小半天了,却总不能平静,思绪仿佛还留在那灰烬飞扬的墓园里,混乱里只留下被挂在墙上的淡淡的惆怅。
把像框小心仔细的擦亮,把坟前带回的野花摆放,再燃了三柱檀香,在烟雾氤氲缭绕里黯然神伤。恍惚中,曾经的章节袅袅浮于心上,仿佛对应心事般和着闪闪泪光。
于是,我便固执的认为,虽阴阳两隔,这份亲情仍会在世间蔓延,伴我走过一季一季的日久天长。
夜幕低垂,窗外依稀能看得到点点繁星。辗转反侧难成眠,眼睛和情绪纠缠成彻头彻头彻尾的心伤,变成一片湿湿的凉。
“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这样的春季太过残忍,每一回翻阅心就会再次遍布沧桑。夜半无语,月色冰凉,于是,就只能幽幽的叹息,幽幽的感伤。
叹岁月无情,叹生命无常,谁能阻挡?不过是空惹心伤。
于是,今夜,我把所有的惆怅填写成平平仄仄的旋律,浅唱,细数忧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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