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眩晕着,眩晕着并尖叫,裙子越来越短了
我们终于触摸帝国主义坚硬的皮毛
他们的面貌和教科书两样,他们的躯体比课文插图强壮
纸的魔术效果逐渐变浅,释放出喉咙与血管
门在继续洞开——洞开到接近透明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
一个呐喊还没完成另一个呐喊早等在水边
摇滚摇醒了海军蓝和青草绿
更多的人发现自己可以成为花朵了
成为或亮或暗的音乐
后脚埋进泥土,前脚踏上了流云
我们和梦还在中间——在争论不休中被黎明照亮
小巷走着走着便沉了,老房子也沉了
水泥与土坷垃的属性界定让黑布鞋苦恼不已
堆积胶片的屋顶如钟声远布
黑白的彩色的立体,可谁愿意充当呆立的放映机呢
昨天走过的油毡棚煎炒着生辣椒热腾腾的眼泪
昨天躬背的老牛拉着躬背的老人跟丢了时光的背影
旋转门的嘴巴 观光电梯的肠胃
怆然相遇埋进黑夜的反转片多像孪生的兄弟
无法从写字楼出发,无法携带鸡尾酒的羽毛
无法抖去蓝西装上转暖到玻璃质的阳光
无法扬起眼泪和大海作一次深沉的拥抱
我们站在门口被东来的云朵宠幸
打一只背包,海子告诉我们要放弃铁轨
放弃机场铝合金轻巧而坚硬的外衣
从月光照耀的麦地向西走去,我们赤luo的肉体很美
我们坐热一块石头便可以称兄道弟
不签合约不喝花酒不交换名片和陌生的头衔
趁着三月,趁着桃花,趁着短暂的一片空白
试试二十年前旧棉袄的体温,试试让一个孩子静静地坐在自己对面
那个叫猢狲的是我,那个叫地鼠的是你
那个叫蝙蝠的提前比我们抵达虚构的平原
以至于海棠烂完的根系埋葬了少女与水井
寻找空置多年的水桶很难,液体在岩层里睡着
它们轻易地穿过了泥土翻来覆去的秘密
可我们不能。我们积蓄如荒原的忧伤呢
我们跟晚风下过又背弃的赌注呢
那只隔在毛线衣与战斗片后面的ru*房呢
直白直白的河滩,直白直白的青春,直白直白的小腹呢
像水银的光一沉
我们开始弯下腰获得了应有的尊敬 水桶
木质的有着月光和青草混合的香味
如祈祷空悬头顶
我们构筑大坝让河流插翅飞奔
灰暗的底色被花朵们彻底覆盖
东方大地上黄色的手啊,举着一个时代的畅谈
当嫦娥不再遥远,当杨利伟从天外归来
每一天都有一个梦啊!每一个梦都是新的
我们的土地是三月的土地
我们的城市是三月的城市
谁又是魔术师呢?让春笋挤破了草色的滩涂
盐碱地和大荒漠瞧着多么美丽
从一代人滚烫的胸膛——爱上乱石下的土地
隆隆作响的火车来了 河道堆满细软的黄金
奶奶告诉我她失落了许多许多地名,她的双足小小
敌不过静静的晚风和鸟群
有时她站着流霞把整个山外的世界映得通明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我们一起喊吧!
一起把一个鲜明的自己拽出来吧
我们都是春笋的兄弟。你听骨头在啦啦作响
月亮必将重新打磨剔除五百年来的忧伤
必将以一首现代诗歌的抒情方式抵达海洋
不敢合眼的是我们 不敢驻足的是我们
阶梯状版图只适应攀登者前进,脚要抬高,眼要放远
幸福在前忧伤在后一同剖开堆积白雪和屋顶的版面
埋葬在指骨中间的钥匙一定会重新出现
我们一起喊吧!一起把钥匙从脑门中直插下去!
2007·04·02
本文已被编辑[紫色菊]于2007-4-4 15:16:30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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