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再一次读鲁迅的文章,深为先生自由之独立精神所感佩,但读到先生写的《“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一文时,结合现今的状况,不禁感慨万千,遂有小文。
因为一度被先生斥之为“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的梁实秋先生的文章在大陆曾广为传播,而与先生断交的语堂的书在内地似乎也很流行了一阵子。我尚不清楚这是“百花齐放”的结果,还是有统战的意图,以及或者什么其他的来由。但很有点为树人先生担忧,因为我想到了树人先生虽然当初与“梁”走狗以及语堂打得火热,却不加入共[chan*]党,是否也装上了“义角”。
再说,现如今的我们似乎也不似往日那样的无产者了,因为有了与时俱进,还有就是经济状况决定着阶级状况,也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推之,大概一个穷人变为绅士后,是很不愿人家说起曾经下跪乞讨时的那种事来。朱元璋就不愿儿时的伙伴说起小时候放牛的事,共[chan*]党一讲到关键的羞处,也是含糊过去了,这也大约是思想的转变了。我当然不敢说我们的“有产者们”也如这一类穷人般的不愿正视历史,因为有时候苦难反而是骄傲的资本。但如果认为苦难是应该的,而忘记了当初的苦难,只管享受或是挥霍现今的幸福也许也没有错到那里去的,毕竟有当初的“无产者”变为现如今的“有产者”也是不易的。可因为当初树人先生为穷人“叫”的实在是很丰富,而如今再读先生的文章,就很有点以为树人先生也会被冠之“资本家的走狗”的危险了。
至于“乏”是不敢妄加的,因为往日的事实说明树人先生“叫”的丰富,还没有半点的“乏”的迹象。至于“丧家”的,目前的事实还没有明确的看出新主人将不再豢养他了,至于日后是否将树人先生赶出家门,变为“丧家的”,那只有主人心里有数了。
我想主人是新主人,也一样据有那富丽的家私,很难说他拿起了桌上的鼻烟,在手中只是玩玩,而不去嗅嗅它。当然就更不敢肯定他们望着高级的床铺只是欣赏,而不去亲自躺一躺,唐如果真躺在旧主人的高级的床上,我不相信他的快乐的舒适感不与旧主人一样。再说劳累久了,遇到这么一张好床,说不定竟不愿起来。而事实是无论是鼻烟壶、还是家私、抑或是床,均越来越好,越来越精致了。于是我就想:具备了这么好的床,周围又是如此富丽的家私,再嗅几口鼻烟。其感觉自然也就具备了旧主人的感觉。于是新主人看到曾经骂过旧主人的犀利的文章,而这文章现在似乎在暗示着自己,影射着自己,就如一把锐利的“匕首”逼视着自己。我想,这位新主人的喉头大约是不那么舒畅的,也就很难保证新主人不把这郁积的闷气吐出来,而一旦吐出来,那可不得了,会是雷霆之怒的。想当年,秦始皇不就因为侯生、卢生两个儒生,吃饱了撑的,挖苦了他两句,秦始皇才来了个“坑儒”。五七年“反右”还真有不少的儒生不汲取历史的教训,让他们“出洞”,他们还就象蛇一样“出洞”了。要是树人先生也活到“五七”年,那该是什么样的呢?按照他的脾气,估计他也不会不出“洞”的。于是原来的朋友也会成为仇敌的,否则人们怎么解释“反目成仇”这句古训呢?!
这么一路说来,再想想先生委实有点“丧家的”的危机了,于是就想到文章写的好,倒未必是什么好事,也许还是当初“乏”一点的好。
好在树人先生已作古,就算有什么不是,也无奈他何。因为他留下的也只是一些精神而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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