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一朋友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想见下初恋情人?我惊讶,问他怎知我的初恋情人?朋友笑,说他早就知我的初恋情人。还问我是不是可以约她一起吃饭?我说好啊,啥时都可以。搁下电话,我心澎湃。往事如影,一一回放。
她比我大。虽长相一般,但那会在我眼里她就是我最完美女子的化身。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叫英,好唱歌,打扮,还好与她的女友一起神采飞扬。我那会常羡慕她,眼神偷偷随着她经历风风雨雨的时光打磨,最后,叹息自己不是女孩,要不,也能跟她成为朋友,日日夜夜伴她身边。记得曾跟她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单独一起走在上工的路上。她笑着问我习惯吗?我点头,躁得出了一身得汗。她见我满头是汗还靠近我,用裹着她体香的手绢为我擦汗。那动作,暗香……难以忘记的一刻,至今已成我的珍藏。每每触景生情,我都会从脑海中翻出,情思绵绵。
曾经,我想过跟她一起的将来,幸福满满地期待着能与她一起生活。当听说她去相亲,后听说她与那人订了亲,我还彻夜不眠地想不通她为啥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别人?她,然道不知我喜欢她,想跟她一辈子吗?
朋友约定的见面地点是朋友熟悉的一家饭店。通知我时,朋友说是中午十一点半,要我记得早点去那等她。我问朋友是不是给她带点啥?朋友说没必要。这年头生活富裕了,谁都不缺啥。朋友后来还加了句,不像那会,一家人都羡慕你。是啊,那会生活还在一穷二白的年代,能有衣穿饭吃就算幸福。一家人那会羡慕我,说我一定不愁吃穿,是因我父亲那会还在位,是高官。可那会的高官子弟一样看着红烧肉直流口水,穿着补丁加补丁的衣裤也常做住楼房坐轿车的美梦。记得刚参加工作那会,我想买块手表戴,老爸问:你周围的人有多少能戴得起表的?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戴手表了,我就给你买。
我没想来的“她”是另一女孩(不对,该是另一女人)。她叫静,曾是我初中的同桌。朋友说静一直偷偷地喜欢我,说白了,就是暗恋我。我礼貌地跟静握了手,三人就这么坐了下来,回味着孩提时的往事,说着各自的现在。
实话说,我对静是陌生的。虽跟她相处了一年有余,一个屋檐下同桌学习数理化,可我心早就定格在那个叫英的女孩身上。记忆里,那段时间只有英的琐碎片段,根本就没静的一丝印记。而静,仿佛记得我的点点滴滴。诸如我好画画,把许多小人画在了她的课本上。是吗?我回忆着,完全不记得。夏天,你还把鞋脱了,熏得我整节课都听不好。是吗?我尴尬地笑着。静说起那会的我,仿佛在说昨天的事情。我的喜好,学习成绩,哪天生病请假没上学,哪天手划破了皮,她都能说得准确无误。更让我惊讶的是二十几年后的今天,她不单知道我那会的事,还能把我这二十年的行踪大致说得如史书记载一般的详细。
那年,你在中央电视台当记者,每晚我都看你报道的节目。
那年,你在省电视台编辑过电视连续剧。叫什么来着?奥,是不是叫《红绿灯》?
你妻子是叫什么来着吧?你们好像是××年结的婚。
你孩子该×岁了吧?学习成绩很好,像你吧?
她说着,我听着,朋友笑着。我真不敢相信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女子,远隔百里,二十几年不见,怎么可能比我单位的人对我还要了解?朋友说这就是爱的魔力。见我不信,朋友说起静,了如指掌地把静恋我的故事从头说到了尾。朋友说静现在是他们那中心医院的主治大夫,还是科主任,年薪有那几十万。静的老公是一县局级干部,家住180平米的别墅,有车有钱很是风光。静一边听,一边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朋友笑着说你是怎么关注的他,我就是怎么关注的你。静说:难不成你那会也爱我?朋友喝了口茶,点头说:都这些年了,也没啥敢说不敢说的,这样对你说吧,我很早也跟你爱涛(我乳名)一样爱着你。……举杯共饮,我们怀念着那段朦胧的爱之岁月,感触时光如水流。
情感的依恋有时就是这样,阴错阳差,反促成了一对对和谐家庭的生死相许。谁是谁的初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与她走上了红地毯,接受了周围人的祝福,有了那属于你俩的家,发誓想同生死共患难时,你就得收回撒网打鱼的情感,为她,为家,支撑起一片祥和晴朗的天。
走出饭店,送她俩远行。瞅着她目光中的依依不舍,我对她说:幸亏你那会没跟我,要不,你哪会有今天这样的优越生活?她笑,点头,握手,说有机会去她那,她一定把全班的女生都叫来陪我。她还说她们也常提到我,很想我,想看看我现在的生活。我也点头,说我一定去。目送着她俩开着私家车远去,我暗暗悲伤,如今的我生活远不如她。即没车,也没钱,要那会娶她,岂不是这会得让她跟我一起受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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