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街时,路过一家金银加工店,看里面人多,也就过去凑凑热闹。
一条精致的项链吸引了我的眼球,因为在部门上班,一般饰品不能戴,我也就很少戴这些东西,不过项链还是可以戴的,看着好看也就毫不犹豫买了下来。
单位每个礼拜一都要开会,一进会议室,女同胞们就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
“小雨,你这项链在哪买的,多少克,多少钱,好漂亮。”
“就在商业街那个加工点买的,人家说这是什么铂金,不是白金的,三十五块钱。”我如实的说到。
“什么呀,你戴三十五块钱的项链,白金你都打入冷宫了,害怕我们让你请客,你这项链怎么也在一千以上。”
“我请客可以,但这真的是三十五块钱,我也是看样子好看,戴两天图个新颖,不喜欢了扔了不可惜,要不下班我们去看看。”我解释着。
开完会,独坐在办公室,心里感觉有些酸楚,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年我十八岁,在一所小学是一名临时工教师,因家境贫寒,我的工资每月也只有六十块钱,很少买过像样的衣服,穿戴也总是土气寒酸。
那次外婆领着我到咸阳,看她在咸阳当什么主任的弟弟,也就是我的老舅和老妗,他们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尤其是我那个老妗,总是问我想吃什么,要什么就给她说。
走时老妗硬拉着我到商场,给我买了一条18k项链,三百二十三块钱,这么贵重的礼物,让我当时留下了感恩的泪水,我不是因为老妗的大方,和对金钱的虚荣而流泪,是因为老妗她没有丝毫的,对我这个乡下穷亲戚流露出,一点点的厌烦,一点点的鄙视,她的善良和热情让我直至今日也不能忘记。
回到学校,戴上项链,有人问我多少钱?我也是如实回答,可我听到的是不会吧,那么贵,我看就值个十来块钱,搞不好是个铜的,你上当了。那样的话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也难怪,我的家世和我的工资,戴那个项链是不相称。也没在想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酸酸的。
我想起了莫泊桑写的那篇项链,玛蒂尔德和丈夫花了十年的时间才还清了买项链的债务。可到头来她朋友伏来士洁却说自己的项链是件赝品,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的朋友会戴赝品的项链,尽管两者相连显得抽象,可我当时却是想到了这篇文章,富人们戴上铜的也会是金的,穷人戴上金的也会被人认为是铜的。
为什么明明是假的,却没有人相信,因为自己现在还有那么一点点优越感,以前明明是真的,为什么也没有人相信,是因为自己总显得那么寒酸。这说明什么呢?是社会上的一种通病吗,这就是势利眼吗?
这真假项链,折射出我们这个社会的一种怪病,我不是哲学家,也不懂社会学,我只知道现在的人百分之六十都是眼睛向上看。
自从别人说我那条真项链是假的,我就在也没有在外人面前戴过,没有任何的虚荣,也不在乎真假的定性,我在乎的是我的自尊,那是对心灵的伤害,那是贵与贱的区别,那是对人格的践踏。
但我会在家经常拿出来戴上看看,每次拿出来,我就会想起我那可敬的老妗,就会给她打个电话,问候她老人家,去看了老妗几次,我都会戴着她给我买的项链,不为别的,只为了让老妗能够知道,我一直没有忘了她。
是呀,怎么能忘呢?这条项链时刻提醒着我,不要忘了人要学会感恩,不要忘了曾经的清贫,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忘了不要去伤害别人,最重要的是,不要忘了,要做一个善良而真诚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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