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关于母亲的文字很少；这到不是母亲没有什么可写，而是在我的心灵中觉得，母亲是一种生命的象征，这种象征是一种精神和理念的图腾，不是我们用祖先留下的文字就可以诠释，就可以任意抒发所谓的感情情结。但是，做为母亲，我们又不能不去面对，不能不去为了提升人们思维的质量，而去环思这生命中留下的生命真谛。

最近我写了一篇关于毛泽东的文章，不知道为什么挂在网上竟然有人和我论说起了母亲的概念；他给我推荐了一组反映当代农村母亲贫困的照片。我去看了，如果从摄影家的视角去欣赏，的确给人的心灵冲击是巨大的；特别是那一双双的苦楚眼神，特别是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面容，不能不让人们在理解生命内涵的时候，产生一种心灵的巨荡。本来对于母亲，我一直抱有一种沉默的心态，因为我不知道就母亲的意义来说，伟大是什么；但是今天，朋友把我引向了母亲这样的一个宽泛但又无比真实的领域，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回避，怎样不去面对曾经而且一直还在养育着自己的母亲。

说出来也许是笑话，说出来也许没有了理想中男儿的风采，可是我觉得今天我必须说，每当我想到母亲，想到母亲所产生的一切，就不由会泪水衔满眼眶，就会觉得，我们在盛赞生命的时候，知道母亲是生命的什么吗？朋友看起来是个理想的人文主义者，也许他从摄影家的独特视角中感受到了母亲的一种悲哀，感受到了社会中的一种不公；当我在感受一个民族的精神之魂毛泽东的时候，他似乎觉得在生命的世界里，我更应该去感受母亲所带给我们的痛苦和心灵磨难。

也许他没有错，也许我们的生命起源本来就是母亲一种伟大的意义；不过，朋友把一种民族的东西和社会的无聊联系在了一起；他想让毛泽东去承付种种关于母亲的不幸和悲哀；说心里话，当我明白了朋友的意向和观点的时候，我不能不说，我为中国的母亲难过悲哀，我同样为中国的毛泽东难过悲哀；因为两个诠释生命意义的理念在这里竟然无谓的被人们相撞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母亲的悲剧，还是毛泽东的不幸。

在我的印象中，当年美国作家斯诺在延安的土窑洞中采访毛泽东的时候，问到他的童年，当时毛泽东第一次说出了自己对母亲的理解，第一次用一个儿子的身份在诉说自己童年是怎样在母亲的养育中建立起生命的第一道人生精神构架。那时侯也许是因为我还不能去用心灵来感悟母亲的意义，还不能用母亲遗传给我的思维和善良的细胞去感受母亲留给我生命里的故事。但是在今天，当我被朋友有意无意勾起了心灵的思索的时候，我终于才明白，毛泽东为什么要在那样的一种环境中，用自己已经胸怀中华的胸襟来给一个美国人去讲述自己的母亲。

我不知道人文是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人文和母亲在社会和历史的长河中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是我知道，做为毛泽东的母亲，她爱自己的儿子，尽管当时她的儿子已经和当时的社会发生了剧烈的碰撞，尽管她也没有多少文化，也不知道什么是人文，什么是后来的共产主义，什么是一个民族的精神之魂；但是几十年后我却发现，一个从来都不低下自己头颅的毛泽东，却在自己父母的坟前深深的鞠下了躬。

有时候我一直在想，我们到底应该怎样去理解我们的母亲，怎样去阐释我们母亲的伟大和无与伦比；尽管在社会的发展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朋友让我看到的那一组令人心寒的照片，尽管在社会中一直存在着一种母亲的悲哀和不幸，但是，就生命的本质意义来说，母亲在从孕育生命的那一瞬间开始，她留给这个世界的就是只有一种答案，那就是伟大，一种生命的伟大，一种让世界从此有了明天的伟大。

大家知道，在中国的历史上一直流传着“岳母刺字”的故事；今天我们先不说这个故事真伪，单就是这个故事能流传到今天，它就已经告诉了我们什么是母亲，什么是母亲的真谛，什么是母亲的伟大。对于母亲其实我们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尽管我们可以从历史和现实中搜寻到关于许多母亲的故事，但是那些故事已经不是从阐述生命的意义开始。

我知道，朋友为什么说我不懂人文，因为毛泽东曾经是一个时代的缔造者，是一个统治者的化身；但是一个民族从形成到发展壮大，也许凭母亲的传承是远远不够的；当然朋友也许会问，既然母亲那么伟大，可是我们为什么从摄影家的照片中感受不到那种伟大，反而看到的却是那让人泪下的悲哀。是的，也许社会就是要出现这样的思维和逻辑悖论，就是要让生命的缔造者母亲在诠释生命的时候留下遗憾。

但是，母亲是人类生命的一种图腾，如果我们把母亲单单的置放在一种人为的社会环境中去考察，那么我觉得这不光是对母亲的一种亵渎，更重要的是让母亲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一种生命的悲剧。记得有人曾经告诉我，人们为什么要过生日；其实那不是在为自己庆祝，那是在纪念自己的母亲；因为一个生命的降临总是要伴随着母亲的痛苦，总是要让生命在一种呻吟和呼唤中来到这个世界。可是后来慢慢的一切开始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开始以我为中心了。难道说这些对于母亲不也是一种不公平吗。不过做为母亲的胸怀，她们怎么可能把这一切都放在自己伟大善良的心灵之中呢。

我一直认为，对于母亲只能去感受，只能去领悟，不能去说，因为母亲就是生命的另外的一种表现形式；如果我们想用生命来给母亲一种解答，那么这就不是什么人文不人文的问题了，而是对母亲有了一种为我所用的味道。在我还是少年的时候，记得母亲就给我讲了一个关于爱的故事；说是一位白马王子爱上了一位美丽绝伦的公主；有一天他看到姑娘不高兴，于是就对姑娘说：“我可以给你送一座世界上最富丽堂皇的宫殿。”可是姑娘摇了摇头。王子接着说：“那我给你世界上最美的宝贝，还有……”姑娘还没有等王子把话说完，就又摇了摇头。王子困惑了：“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姑娘终于说话了：“我想要你母亲的心。”

当时王子不知道怎么办；可是他转念一想，为了美丽的姑娘，为了爱情，他决定去挖母亲的心。于是他拔出宝剑就向皇宫跑去；因为天快要黑了，他母亲正在宫外焦急的等着儿子回来；当看到儿子的时候，做母亲的是多么的高兴；可是王子没有和母亲说一个字，就挖出了母亲还在跳动的心；他一刻没有停留，双手就捧着母亲的心向姑娘住的森林奔去。由于天已经全黑下来了，他跑着跑着，突然脚下被什么拌了一下，结果不知道把母亲的心给摔到哪里去了；就在他正在地上四处寻找的时候，她母亲的心说话了：“我儿摔疼了没有呀？”

多么凄美的一段母爱啊！尽管这个故事母亲已经给我讲过好多年了，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不想说那个姑娘，更不想说那个王子，我要说的是母亲，因为母亲和母爱在这个故事中已经让我们无法再用语言去形容什么了。也许这就是个故事，也许这就是古希腊的一种对母亲的理念。如果说我们今天要把祖国誉为母亲，甚或把黄河长江也誉为我们的母亲河；那么，在中华的文化理念中母亲同时也已经被上升到了一种精神的图腾。

母亲是不能玷污的；母亲就是母亲，我们不能用社会中的无聊来诠释母亲的不幸；我们更不能用所谓的人文观念来看待社会在某个时期对母亲的理解。不知道是因为我觉得母亲这个名号太过神圣，还是因为我觉得母亲是不能让她的儿女们就这样的丑化和理解；于是我在想，母亲是女人，但是女人绝对不是母亲。我们也许可以用母亲的不幸来折射社会，但是我们决然不可能用社会来亵渎母亲。

母亲有生命中不可替代的生命之爱；母亲有生命中永远无法理解的生命力量；如果我们真的总把母亲当成女人，觉得她就是我们今天赖以生存的世界里的弱者，那么，做为母亲，我想，说不定可还真就成了一种不幸和悲哀。

话说到这里，我不想去浪费自己的理性思维了；因为如果我们总想用自己的理性思维去评说母亲，那么我们的这个世界还真的就是愧对了母亲，愧对了一种不光是生命的载体，而是一种生命的光辉。

为什么动不动要拿如此神圣的母亲去评说社会呢？为什么我们总是要在母亲经历生命苦楚的心灵上再去开上一道血口呢？难道说母亲在承付生命的同时，还要为他们的儿女去承付失去心灵的那种关爱不成！

我替母亲流泪……

我替中国伟大的母亲伤心……

我更替我们做儿女的感到羞愧……

本文已被编辑[“逝者如斯”]于2007-4-1 21:42:39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