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雾绕,山青气醇。我和孩子沿着干净的石阶,朝圣似地上了凌云山。
很快,我们就走到大佛的头像旁。四下里看了看,我向孩子介绍了大佛的始创者海通法师,指导孩子观察了大佛的神情姿态,说它是如何背靠凌云面朝三江,慈眉善目地端坐水旁,镇恶水保平安,是世界文化遗产之一。
来过多次,孩子对大佛已经不陌生了,她才不耐心地听呢,她今天急急地想去陡峭的九曲栈道历险。我穿了一双高跟鞋,也只好勉为其难地陪着。
栈道是从大佛旁边的陡崖上凿出来,原本是供当时的工匠上下用的,后来就成为了观光的通道。我们是从栈道的上方往下一直走,前面和后面都有人沿通道而下,他们都穿了登山鞋,一看就知道是从远方专程来的,是怀着虔诚的心情来向大佛顶礼膜拜的。我早早地叮嘱了孩子自己照顾自己,因为我知道如果走在栈道上,我是顾不了她的。我穿了高跟鞋,虽然扶着栏杆,仍然步履艰难,小心翼翼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孩子在前面轻松地扶栏而下,不断地提醒我小心,她自己却嬉笑着到处观望。我浑身汗津津地走了好大一会,终于顺利到达大佛的脚下。
下去以后,再回头仰视,头顶的一切只能依稀可辨,惟有大佛是如此巍巍然从容端坐。栈道上的游人步步为营,神情新奇而又紧张,不时地张望大佛,感叹它的高大雄伟和神奇;不时地又双手抓住栏杆,眼睛盯着脚底。这时候我才再次感受到那栈道的陡峭险峻。我穿高跟鞋走这一遭也算是自己的胆大冒险了。其实,人生何不是经历无数次这样的冒险。
曾多次在这大佛脚下跪拜。今天我又再次虔诚地站在这观佛台边,仰首凝视大佛端庄慈祥的神态,觉得它正俯视着我,它的圣光正穿过千年的悠悠岁月,抵达我这个凡夫俗子的额前,让我浑身被仙气围绕,充满了灵气。这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的小诗一首《佛在彼岸》,“我在此岸读你的沧桑\你在彼岸闭目\禅意的姿势\却洞悉了我的前世今生。”这是在对面的嘉州城与大佛相望时的感慨,也有在太阳岛遥拜大佛时的心声。那时候,我曾摇摇晃晃走在伸向河中的分水石堤上,想走近大佛,希望大佛的宽广胸怀能包容着我。我曾感慨:“踯躅千年 步履姗姗 测算不准咫尺天涯的距离。”我曾问:“俯身膜拜 能否叩开 人间到天堂的门”?
而今,我来了!涉过了滔滔岷江水,翻越了朗朗凌云山,历险了弯曲栈道,走过了一段传说,经历了一种历练,来到你的脚下,向你跪拜,向你祈祷,希望能实现我此生的夙愿。
露,早把亘古的忧伤洗净;风,已把俗世的尘埃擦亮。
看一脉智慧从你的慧眼里流泻出来,淋洒在我的头顶,照亮人生最朴素也最原始的心灵家园,领悟着一种反朴归真又超尘脱世的神奇感召和高贵精神!
这时候,丝绸般柔软的春阳从高处滑下来,从丛林间,从大佛的头顶上一直普照下来。我便沐浴在这光环中了。似乎听到仙乐阵阵,让我长袖当舞;看到落花缤纷,云鬓中暗香缕缕;远处,鼓声隐约传来,击碎了世间一切恶浊的俗气。
好一个清明盛世!
我相信,此生的这一次朝拜注定让我人生的足迹闪光,让我的信念坚定如山,让我的未来明媚如花。
我想,我是被催眠了。孩子在旁边叫我,我才从遐想中醒来。
再看看周围的游人,他们比我更多了一分好奇,多了一分惊叹,有人十指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有人在香炉前插上了一柱香。有人在不停地忙着拍照,有人在听解说员侃侃地介绍。还有一个女子为了要与大佛靠近一些,让先生把自己把起来,终于摸到了大佛的脚,然后开心地笑了。
当我和孩子顺着通道离开的时候,周围只有清风徐徐,只有江水滔滔,而我的灵魂经过圣洁的洗礼,似乎已经升华,自由飞翔在蓝天白云之上!
2007年3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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