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则新闻让人心惊肉跳:贵州兴仁县县长文建刚惨遭灭门之祸,上至七旬老人,下至年幼小儿,无一幸免,其状惨不忍睹。凶徒的冷血残忍,让人震惊。无独有偶,福建闽清县教育局一干部遭人当街追杀,被连砍一十二刀。朗朗乾坤下的血腥,教人不寒而栗。
只在港台暴力片中司空见惯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如今却如此清晰地再现于我们的现实生活之中,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翻版复制。“我们的社会到底怎么了?”任谁都会发出这样的疑惑。曾几何时,我们沉醉于神话般的经济增长速度,总以为“民族振兴”的宏图大愿只凭经济高速列车的运行便指日可待。又几何时,我们沾沾自喜于社会治安的井然有序,并不止一次地奚落欧美暴发户们的道德沦丧、混乱不堪。然而,忽然有一天,我们惊悸地发现:黑社会、杀手、暴力已不再是欧美暴发户、港台新贵们的专利,不知不觉间,我们的社会也具备了暴发户们的某些特质,沾染上了“现代社会病”。认识到这一点,又该让人何等的凄惶和无奈啊。
面对反社会反人类势力的胡作非为和职能机构的焦头烂额或无所作为,我们固然可以谴责暴徒的灭绝人性,质疑专政机关在应对挑衅时的软弱无能,但仅有谴责和质疑是远远不够的,更让人深思的还在于:究竟是什么让我们曾引以为豪的群众防线不复存在,而使得暴力像潘多拉魔盒中的鬼怪一般长驱直入呢?对于日益严峻的社会安全形势,作为普通民众,我们又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怎样才可以走出“埋怨社会,怨天尤人;改变现状,无所作为”的怪圈呢?毕竟,重新构筑平安社会的铜墙铁壁,共享和谐安宁,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可是,让人讶异的是,点开网站上这两则新闻的留言系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草根阶层的愤青们,对血案的态度居然大同小异,表现出惊人的冷漠:面对无辜生命的消失,绝少有人加以同情;面对血腥和暴力,绝少有人加以谴责。甚至,有人发出“天理循环,因果报应”的欢呼,且和之者众,体现出一种类似国人面对“9·11”时的复杂心态。至于所谓的理由,则仅仅因为受害者的主体是县长、是公务员。这样,用江湖语言系统发言的人,就给我们揭示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逻辑:“凡官员,必腐败;凡社会,必黑暗。官员遭难,理所应当,大快人心。”结论便是:“人不能当官,当官必遭谴。社会真无奈,无可救药。”假使此种偏激心态蔓延开来,整个社会必定浮躁不安,那么又谈何希望、谈何明天呢?事实上,官员群体果真如此不堪乎?若真如此,又怎么解释年年里千军万马冲公务员这座独木桥的怪现状呢?一边恶狠狠地骂着,一边喜滋滋地求着,可曾有这样的悖论?何况,依常识而论,主流的不堪必定导致社会的大倒退、大崩溃,然而现实中何曾有这样的结局呢?再则,腐败分子固然层出不穷,但先进模范也如雨后春笋呀,为何厚此薄彼只谈腐败不谈先进呢?至于社会,我们姑且将高调搁置在一边,相对于多数人而言,生活条件的节节攀升、生活质量的稳步提升是不争的事实,社会的进步发展趋势不言而喻。承认也好,否认也罢,都改变不了“我们的生活正一天天好起来”的现状。扪心自问一下,你愿意抛弃现在的生活,回到78年以前、49年以前,过煤油灯下数星星、雪花纷飞日刨食求生存的日子么?心智正常者恐怕为数不多。既看到前途,看到希望,又正视困难,正视黑暗,用辨证的合乎理性的客观眼光认识我们生存的这个社会,这才是建设性的、理性的。至于一味地埋怨现状,人为地扩大黑暗,把什么都对立起来、绝对起来,就如同认识、评价灭门血案的那种心态一般,轻则助长消极颓废,重则为无政府状态的到来推波助澜,那是大为不妙的,也不足取。
转型期的社会,困难重重,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除了勇往直前,别无选择。漩涡中的人们,正直而不偏激,清醒而不消极,齐心协力,合闯难关。果如此,则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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