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朝凤歌琴月扬

发表于-2007年03月31日 中午1:56评论-2条

苏朝凤紧紧的捏着玉佩,直到手指都变成青色。“啪”的一声玉碎,圆润的边沿还是划破了皮肉。他似乎没觉得疼,只是拈着玉,朝着光仔细的看:金丝细纹的一只凤凰,底下刻着字——白。

他自嘲似的一嗤。

昨日听到消息,那厮已经在北方扎了根。虽说目前还不成气候,但以他的聪敏狡猾成就一番事业是很容易的事。那么——他突突的打了个寒战,抿着唇,把玉佩的残沿对上又分开,再对上,再分开……细碎的鸟鸣,柔暖的花香。苏朝凤吸了口气把玉佩揣进怀里。眉目舒展开,闭上眼睛。

既然他在那里……唉!

“孽子!”苏老爷换下朝服正在吃早饭。一双筷子点上儿子的头顶:“没出息!”哼了一声,把碗一推。花白的胡子抖了两抖:“你这个小畜生,你老子征南逐北为国为家一辈子,临老了还要受你的气!”他顿了顿,咳出口痰来。接着训斥:“学人家闯什么江湖?给我好好的念兵法,改日你老子拉着老脸跟兵部大人求份官职是正经!”

苏朝凤大有些士不受辱的气势:“儿心意已决——”

“胡闹!”苏老爷瞪着眼:“莫说是要和粗人共事,就算是往来也不许!”苏朝凤一挑眉:“父亲是否还记得白公子?”苏老爷捻了捻胡子,“那个白溯洵白公子?他不是你的……”朝凤点头:“他没死,而且隐姓埋名建了一个叫‘风生阁’的江湖组织,就在北方。”

“这……”苏老爷眼珠一转,“他可不再是那个白公子啦!”朝凤梗着脖子:“溯洵还是溯洵。”苏老爷冷嗤:“那你倒说说,你的那个江湖在那里,干什么,是个什么?”朝凤语塞,抿唇不言。苏老爷叹了口气:“儿啊,咱和白公子折腾不起。人家有的是精神,有的是聪明才智。咱只要好生过日子,不愧对祖宗,不委屈自个儿,谁还不是一辈子?”

朝凤不言。苏老爷依旧吃他的小菜,啜一口清粥,怡然自乐。

苏朝凤还是走了。只留了一个便札。苏老爷料得了一般,抬了抬眼皮。苏老夫人把札子收好,只是夜深人静时偷偷垂泪。

不久,朝凤辗转找到风生阁。乌木的大门雕着艳红的纹章,漆的油亮。顶上书着“风生阁”三字,是溯洵的笔迹。朝凤暗暗握拳,好一会才去敲那大门。

“吱哟”一声,大门开了条缝,一张美丽的狂傲的面孔迎出来。是楠芝。他更确信了这个白阁主就是白溯洵。“公子等候久矣。”楠芝依然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苏朝凤拱了拱手进去。身后的大门又“吱哟”一声关上了。

白云遏坐在堂上的尊位,周围也没见什么护卫亲信。不显山不露水的坐着居然也有种肃穆。圣洁的白布衣裳显得有些萧索。啜了口茶,回头对上朝凤的眼睛。

“凤栖于梧桐者来也。”云遏站起来,迎上去。苏朝凤有些激动:很久没见的云遏依然是一副幽深柔美的样子。

朝凤任由他拉着手安置在椅子上。奉了茶,楠芝退下。云遏移了张椅子坐在近前。“凤兄终于来了。怎么,也厌倦了诗词歌赋么?”朝凤盯着那狭长的眼睛:“因为你在这里。”云遏淡然一笑,“今后可有打算?”依旧盯着那双眼睛:“没有。”“那就好”。白云遏点点头。

“好什么?”朝凤抽回手端坐。

云遏答道:“自然好。老爷子来信,让我劝你回去。据说抚远将军副职内定是你,这可是光宗耀祖的机会。”白云遏堵住他要说的话:“况且,以你的性子,不适合在江湖上混啊。”

“哼!”朝凤冷笑。“那你倒说说,你的那个江湖在那里,干什么,是个什么?”

白云遏摸摸鼻子,偏着头仰上去,又看过来:“嗯……朝凤啊朝凤。你听着。好比,今时今日,我白云遏想要去闯一个叫‘江湖’的东西,那么,江湖就从我的地方四下绵延千里;我想在这过的舒泰,会做一些事情巩固自己,就是‘江湖要做什么’;至于它是什么,呵呵……不就是和朝廷一样,是闲人和猥琐者勾心斗角的场合吗?”

苏朝凤有些哀伤。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更不像人了啊。

“朝凤,回去吧。”白云遏劝得真挚。

苏朝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白大阁主打定主意不会收容区区了?”他说的狠,牙齿都打起颤。白云遏别过眼,不置一词。

“白溯洵,从此你我恩断义绝!”苏朝凤摸出玉佩扔过去。

白阁主从容接过:“白溯洵早在死时就和世人恩断义绝,只是你想不通而已。”

朝凤旋身出来,身后白云遏暗自沉吟:“朝凤啊朝凤!从前那里有我你便去往那里,可是,我不能保你一世呵。从此,白溯洵在你心里,就这么死了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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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纯白陰影点评:

江湖,是什么?其实不过是具有某种特质的生活罢了。有世间所存在种种纷争、烦恼、情仇……语言不错,只是后部分未展开,憾之!

文章评论共[2]个
琴月扬-评论

其实。。。到这里还没有完。汗~at:2007年03月31日 下午5:22

琴月扬-评论

    苏朝凤回到家中,给二老跪了一夜。第二天就接到圣旨,封为抚远将军副将,随即南征。朝凤骑在马上,习惯性的往怀里摸那块二人结交时溯洵送的玉佩,手上一空,只摸到自个儿温热的心跳。自嘲的冷嗤了一声,随即下令:“全军扎营!”
几番浴血,几近亡命。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又如何?苏朝凤挟着壶酒,坐在屋顶看地下喜气洋洋的奴仆进进出出——他大喜的日子。灭了南方起义刁民,皇帝龙心大悦,随手赏了个妹妹嫁过来以示恩宠。。。。。。苏朝凤摇了摇喝干的酒壶,扔掉。
    跃下屋顶回房,公主喏喏:“刚刚有个女子送来这个。。。。。。”朝凤微醺中却也认得出,是那块玉。黏的天衣无缝,断口镶了金丝,更加华贵。但是,它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一块了。朝凤接过,随手丢在桌上,另只手揽过公主:“理它做什么。。。。。。。理他。。。。。。做什么!”两行清泪渗进公主血红的嫁衣里,很快就不见了。。。。。。




这是剩下的结局~at:2007年04月03日 中午1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