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安静变成浮躁，把平和变成激荡，把明晰变成混沌，当一个生命在经历了世界中如此的冲击之后，它又能给社会留下什么呢？朋友们说，我不应该再去进行心灵苦渡了，因为今天的现实已经都让心灵不能负重了；如果再去苦渡，那么生命最终连回归的那一天也不会有了。我知道，朋友们其实和我一样，也是面对一个自己怎么也读不懂的世界，发出算是心灵的困惑之声。

也许生命就是需要这样的历程，也许心灵就是走向这样的归宿；但是，当生命开始承付社会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却并都不是生命所能理解的东西。昨日我遇见了一位在今天就算是热血的年轻人，他说自己喜欢哲学，不过把哲学读到了今天，觉得自己的生命怎么变的空空荡荡，心灵好像也没有了支承点。他问我这是为什么？

能为什么呢？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年轻人说；不过看到他那双无助的眼睛，我的心灵同样有了一种悲剧的味道。看来我是不能不说，尽管我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未必就是一种时髦，不过我想既然两颗心有机会碰撞，那么一定是会有着某种真实。于是我对他说：“你不应该去读哲学，因为哲学是关于世界的思考，是关于思维的辩证。”

“读哲学不好吗？”年轻人看去更加的不理解了：“不是说哲学是思维的工具，掌握了哲学，就等于掌握了认识世界的工具，难道说我们的生命就应该在一种混沌中永远混沌下去吗？”

“你理解错了。”我说：“哲学本身没有问题，问题是我们今天的现实要问的问什么实在是太多，如果你要用哲学的思维去解答这些为什么，不要说生命承受不住，就是诠释生命的心灵也是无法承受的；你为什么会感到困惑？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心灵不堪负重呢？”

“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年轻人会这样把问题又给我踢了回来。

“因为现实就是现实，你用理想的心灵去感悟现实，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心灵会被现实冲击的支离破碎，甚至于永远也无法收拢在一起。”我说：“当然了，从理论上讲，生命是可以改变现实的，心灵和现实在相互的认知过程中，也有机会让现实向着心灵的企及去发展。可是……”

“可是什么？”看来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也许是他的心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也许是他相让生命在走向绝望的时候能有瞬间的明晰。

“因为……”看着小伙子焦虑的目光，我犹豫了，我不知道应该对他怎么来说，我怕我再说出的话让小伙子的心灵彻底的失去了希望；因为他能不停的问我为什么，说明在他的心灵深处还是有着很多的不甘心，还想让生命回归到自己曾经享受过的那种阳光季节：“因为现在有一种可怕的现象，那就是社会和生命的发展不再重合，而且是朝着两个极端而去。”说到这里，我怕让小伙子从新回到自己喜欢的哲学羁绊之中，于是尽量的让自己的话语更贴近现实生活：“生命和社会已经出现悖论，也许在社会形成的初期并不是这样的；但是社会其他的功效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不敢妄下结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人的精神世界是跟随着社会进行着荣辱轮回。也许现在你看到了许多和社会说教相悖的现象，看到了许多生命伦理不能承受画面；但是，生命和心灵到了今天，我们就必须承受，而且还要承受得起，不然生命的意义就有可能被矮化，心灵会走向一条我们永远也不想走的不归之路。”

“我说的就是社会现实。”年轻人说：“哲学说，社会的发展是一条规律，说社会的发展是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可是看着我们今天的社会，我怎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杂乱无章，一切都是那么的没有秩序。”

“你指的什么？”其实我知道年轻人想说什么，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我想无聊的证实一回自己心灵的判断。

“你说我们现在天天在反腐败，可是现实中腐败已经不是一种现象，而是成了一种客观的存在，你说到底是社会出了问题，还是社会的职能就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和发展？”小伙子说到这里看去还有些激动：“还有那些丑恶的东西，你说是社会管不住，还是……；对了，我一直有一个想不明白的现实悖论，你说每个香烟盒上都印制着吸烟有害健康，可是社会中为什么还要让它存在呢？难道说这就是社会说教和社会现实的距离和差距。”

“读不懂现实，那是因为你真的读懂了哲学；其实现实中的许多问题是不能用哲学的思维进行思考的；管理生命和管理社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既然人类自己创造了社会，既然人类自己认同了社会，那么社会的游戏规则就必须用人的生命和心灵进行养护；也许这样有悖于生命的伦理观念，但是要让社会存在下来，也只能就这样了。”

“那社会的不合理难道就……”小伙子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不过从他的表情上我还是感觉出来了，他是想说社会的存在方式到底和我们讲的社会形态有没有重合的那一天。也许他觉得问我这样的问题有些可笑，也许觉得这样的问题就不应该由我这样的人来回答。

“社会的起源就是私有制的产生引起的；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理解，我们也就会存放一颗平静的心；其实生命是有其生命的自身规律的；社会到底最后能发展成一个什么模样，我不知道，但人的生命却一定是从弱小走向强大，然后从强大再走向消亡的的。这里我有自己的一个观念，那就是，人的精神可以无限的发扬光大，生命不行；所以说，承付人类精神海洋的社会载体如果出了问题，先不说人的精神世界会不会有沉沦的危险，单就精神的异化也会把生命和心灵扭曲成一种生命和心灵的垃圾。”

“是呀，现在的问题就出在了这里，你在仕途上行走，你们号称是人民的公仆，你说，现在的社会到底是民众的什么？”看来小伙子还是很有心计的，他想一步一步把我引向他设计好的圈子里，不过社会就是这样，发展到今天已经可以说是政治的产物了，所以看来他还就是年轻。

“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我说：“哲学是哲学，政治是政治，现实是现实；这就和生命是生命，灵魂是灵魂一样，我们讨论问题不能把它们混在一起。你说呢？”

“我知道你不愿意回答，可能是也不好回答；不过现在的现实真的是让人们无法走过心灵的鸿沟，无法让生命给生命一个满意的答案。”年轻人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他知道了我此时是怎样的心情，知道了我为什么会说这一番话。

“谢谢！”我点了点头。

“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说我到底怎样来让自己的心灵彻底的走向涅磐，现在我一看到现实，晚上就总做恶梦，全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有些是恐怖的，有些还是伤心的；你说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小伙子说：“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让心灵毁灭。”我只能这样对他说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让心灵毁灭？”年轻人瞪大眼睛，好像有些不理解，觉得我怎么可以给他想出这么个理由来呢。

“是的，就是让心灵彻底的毁灭，生命就只能感知自然界的一切了，到了那个时候，也许你就不会有困惑，也许你就不会有心灵的痛苦和磨难。”

“这……”小伙子看来完全被我的话给说蒙了；不过我想他会明白的，因为他告诉我，他一直在读哲学，哲学会告诉他，走向毁灭对于生命和心灵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在我们今天的饿现实之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