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枪,对着窗外训练场上的靶,手指用力一扣。细小的子弹在空气中飞越,然而在穿越的过程中,子弹居然变成了一颗硕大的炮弹。而更为惊奇的是,那竖着的靶像是怕痛似的,左左右右灵活地躲避着。惊愕的我,眼睛睁得大大,嘴巴张大得像一个巨大的黑洞。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那颗炮弹落在茂密的黄草中,咝咝地冒着白烟,而草丛中却惊起了如麻雀般多的小孩。天真活泼的小孩跳起又伏下,像是在捉蚱蜢,丝毫没有意识到身旁隐藏着的巨大危险,丝毫没有要散去的趋势。冷汗淋漓的我声嘶力竭地叫喊,但没有用。最后惊,恐万分的我忙由窗口跳跃而出。双腿如风般奔跑,跨过那长长的衰草,其实,心里一直都在悲哀地呐喊着:“完了,我的军帽;完了,我的军帽!”
一番细致的搜索,草丛里既没有小孩,更没有炮弹。呆呆的我正感到疑惑,忽然肩膀上挨了重重的一拍,我回过头一看,吓了一跳。站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我,连青春豆都一模一样,我用手摸了一摸,不是镜子。踉跄地我退了一步。“你,你是谁?”那个我不说话,只是一劲儿对着我笑。接着只是一瞬间,眼前金光闪烁,面前的那个我不断地缩小,最后定格,变成了一只粉嘟嘟的小猪。正像人般直立着,跷着两只前腿笑咪咪地向我扑过来。我转身正要逃,可衣服却被死死地扯住了,我张牙舞爪地疯狂挣扎着。“啊,ufo!啊,外星人……”
“什么ufo?什么外星人?乱七八糟的,起来,紧急集合!”我被班长扯出了被窝。宿舍里黒乎乎的,大家忙着整装待发。
吹紧急集合了吗?我怎么没听到?慌乱的我,手忙脚乱地打背包,穿衣服。嘴里小声地在埋怨着身旁的小周,“还说兄弟,紧急情况都不叫我一下。”“我叫了你好几下了,你就是在被窝里哼哼唧唧的不起来,况且我收拾得也不快!”话语里充斥着的满是委屈。
宿舍里每跑出一个人便给我增添了一份恐慌。宿舍里的人终于走光了,而我却找不到我的另一只鞋。
我的一只鞋不知被谁踢到哪里去了,黑乎乎的,我到那里去找啊!不管了,来不及了。
我拿出起我的“枪”最后一个冲出门口,这个时候,感觉手中的“枪”不太对劲,他妈的,怎么是一个扫把,我只好又奔了回去!
当我莽莽撞撞地冲下楼梯,楼前的空地亮着桔黄柔和的灯光。大家早已列好队,一看我,发出一哄笑。我脸红耳赤地入列。教官用力咳嗽了下,全体又鸦雀无声。教官指着手表冲着我像狮子般咆哮,我无地自容,恨不得把脸缩进肚子里去,做只乌龟也好啊!
“一点警觉性都没有,敌人来了,不要说上战场了,你他妈的早死在被窝里了,还有,你看看你像什么样?”
齐刷刷的几十双眼睛,像老鹰捉小鸡般盯着我看。我也拿目光像机关枪般向自己扫射:除了临阵当逃兵的那只鞋外,钮扣与扣眼乱点鸳鸯谱,背包上不知什么时候垂下来一截东西……
漆黑的冬夜,全班只有我一个人需要执行这个额外的特殊任务。几公里外的某个高地需要我来完成“任务”。北风呼呼地吹着,把寒冷和恐惧全都吹袭到我的脸上。路旁的树,路旁的草丛里,都藏着凶猛、硕大的妖魅。
都怪那颗子弹;都怪那颗炮弹;都怪那只猪!
背上的包在叭叭地响;两脚在快快地跑;眼泪也在乱乱地飞!
本文已被编辑[晴茜绮梦]于2007-3-29 15:36:28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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