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号•问春

你一定懂得——

那些树向你坦白出叶子的声音

一定明白

之后就这样产生花朵

但是，你一定不知道——

月亮出来的时候，它们是睡觉还是醒着

你也不明白，因此太阳

一点一点地向你交出阳光

这很像，春天发情的土地拼命地长出植物

却不知道为什么——

“农人，一开春就用锄头

在它身上深情的比划”

22号•春天色盲

眼前，春天独自精彩

蝶儿，花儿，以及一些诱人病入膏肓的香味儿

我不触及也不去了解

现在，关键是如何突破花团锦簇

如何喊一声——春啊

让整个下午对水天相接的地方发生兴趣

让心由此沉静

这样，我们就可安然闭上眼睛

把想象停靠在一个远一点的地方

23号•复发

不能再用单纯的眼睛来注视

黑和灯火之间的距离

——它黑得复杂，不稀不稠，甚至透明

——它亮得淡薄，不热不冷，甚至浑浊

我们不能再拿爱与它们沟通

它们又再次张开缺口，等我们像上次那样

跌入、滚爬、摸索。直至失明

24号•在春天

明朗，花儿一直对太阳微笑

并由此透明得失魂落魄

这与置身事外的蓝天和白云无关

它们都有爱——春天来了

它们一直兴奋不已，并煽动牛羊和它们一起

嘶力地奔跑。我有爱

从此处到彼处都有——只是埋头

跟着感觉走

25号•关系

牛羊被圈起来是幸福的

花儿开在盆里，一样是幸福的

不幸的是——

我在窗户里往外看它们：空茫、未知、无限

倘若真的不爱它们

我会拥有的比它们更多，比如

我能拥有——幸福的就此而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