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o,是一个杀手,顾名思义,我有一双杀人的手。
o在杀手界是一个传说,是神话,没有人见过他的容颜,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每杀一个人的都会在一盆海棠枝上挂上那个人的名字,午夜里,海棠就像圣诞树一样随风摇曳,很好看。
杀一个人你是凶手,杀一万个人就是将军,我一共杀了九十六个,勉强算个百夫长。
我杀人索要的酬劳很高,我喜欢钱,讨厌贫穷,没有人知道我有一个什么样的童年。
我所有生意都是一个女人给我联系的,我只知道她叫乔,是一间叫“红色风暴”的酒吧的老板。
杀手都是昼伏夜出,白天我在一个阴暗的地下仓库里睡觉,晚上则出去杀杀人,跳跳舞。
我有一个女人,她叫楚,是个大学生,在“红色风暴”里唱歌,是一个乐队的鼓手。
她的架子鼓敲起来很疯狂,我好奇这个女人的身上到底有多么大的爆发力。
她不知道我的职业,她也没有兴趣知道,或许她只爱我的钱。
我不指望她会爱我,也不深究她到底爱谁,我只要求她在肉体忠贞于我。
我是个有洁癖的人,我不希望我的女人让那些畜生一样的男人当口槽尿桶。
美酒,红唇,香烟,音乐,酒吧里全有。
走进“红色风暴”,要了一瓶八二年的红酒,坐下来自斟自饮,我对红色的东西情有独钟,或许由于我是杀手的缘故吧。
乔径直走过来,这个风骚妩媚的女人在我身边坐下来。
楚背叛了你,213房间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我的手颤抖了一下,酒从杯子里流了出来,我的心就像这杯子一样,早已经炸了锅。
我的女人背叛了我,我讨厌背叛。
乔看在眼里,亲昵地搂着我的腰万分妖娆地看着我。
女人本来就是背叛的动物,她只爱你的钱,你给她再多的钱,她会为更多的钱背叛你。不要在我这里下手,惹来警察很麻烦,我讨厌警察。
乔见我心不在焉,知趣地闭上嘴。
等我把最后一滴酒喝完,乔递过鼓鼓的一个包,还有一张照片。
上次干得不错,这是你的酬劳,这次的目标是一个财阀的情妇,叫舞,她经常去一间叫“夜未央”夜总会找男人。乔说完甩着屁股走了。
我看着照片上的女人,笑了,有种很宿命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咬着牙签,咂着嘴心满意足地走出酒吧。
过了不久,楚也走了下来,见了我坦然的向我走来。
她穿着长长的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很大的白色上衣,这都是我的衣服。
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吧,我说。
我们一起来到附近的海边,徐徐的海风迎面吹来,使我的杀气顿消。
告诉我,我看见我的不是真的,我会相信你的,我说。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是真的,你看见的是真的,他给了我三千块,然后我就跟他上床了。
我知道你是杀手,我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了,你隐瞒不了你心底的杀气,我连和你做爱都觉得寒冷彻骨。
我们走的都是一条不归路,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头了。
我累了,我不想爱得这么辛苦,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或者杀了我。
我要的是红尘,你给不了,你根本不属于红尘。
楚走了,走得那么决绝,义无返顾,连头都没回一下。
枪声响了,鲜血在她的白色上衣上浸开,像怒放的花朵,楚倒下了。
子弹走出枪膛我就后悔了,我用力搂着楚,企图留住楚身上最后一点生气。
我们都输了,输给了宿命。
你根本不属于红尘,你是个高傲的男人,身上散发着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你不屑向现实低头,哪怕是鱼死网破。
可是我做不到,我已经在红尘中病入膏肓,越陷越深,我走不出去。
你可知道我已经有了孩子,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将我的最后一点希望打碎。
我给我们的孩子起了一个很好的名字,叫海鸥,好不好听。
我是个肮脏的女人,我配不上你。我就要死了,大海可以将人净化,给我一个干净的身子。
楚死了,死在我的怀里,还有我们的孩子,被我扼杀在子[gong]里,我幸庆他没有被可恶的红尘玷污。
九十八个,盆海棠枝上又多了两个名字--我的女人楚,我的儿子海鸥。
楚做了大海的情人,我却在红尘边缘苦苦挣扎,进退不得。
我累了。
“夜未央”夜总会。
我看着那些红尘男女,他们都在金迷纸醉犬马声色地挥洒着欲望,乐此不疲。
我只是淡然看着,我在等着我的猎物,那个叫舞的女人,这女人的容颜我幻想了二十多年,如今应是怎样一番情景。
我等了三天,终于在一个夜晚她来了,身边很多保镖。
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上发生作用,谁都不会相信她会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舞风情万种的脸上盎然着春意,妙目流转,她也在搜寻着猎物。
她注意我了,毕竟我是个英俊的男人,我丝毫不会怀疑我的魅力,舞径直走过来。
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请问我们认识吗?舞问我。
你会对每个刚见面的男人说这句话吗?是回应道。
舞笑了,笑得那么不可一世,风华绝代。
我要经历一场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恋爱,这位英俊的绅士是否前往,舞说。
舞带我来到一个别墅里,我观察了一下别墅保安的布置,这是死局一个,如果失败,我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她把我带到一个华丽的房间里,倒了杯红酒递给我,82年的,她和我有一样的嗜好。
等我喝完,舞也脱完了,我看见了一个雪白绚目的肉体,舞搂着我躺在这张满是淫欲的大床上。
舞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像是回忆一个美丽的梦。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舞说。
o。
舞的眼神里透过一丝震骇,随即回复平静,把右手放在左手的手表上,然后笑了。
你就是那个杀手界的神话,o?
算是吧,我说。
你也应该清楚这个别墅的防卫布置,你根本走不出去,我只要按一下我手表的按扭,你就死定了。
你不会按的。
为什么你回这么肯定。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我听着。
有一个女人在二十年前为了荣华富抛弃她的丈夫还有她七岁的儿子。
那个从此女人一步登天,平步青云。
她的丈夫在她走的第二天就自杀了,只留下他那个七岁的儿子。
后来他的儿子去了孤儿院,院长很讨厌他,别的孩子也不欢迎他。
有一天,院长打了他,他很气愤,晚上他偷偷把院长杀了,从此亡命天涯。
舞惊恐地看着我,像是看一个恐怖的噩梦。
林。
林在他母亲抛弃的那一刻就死了,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叫o,我笑着说。
我抽出枪,慢条斯理的装上消音器。沙漠之鹰,全世界只出产了一百把,这是我的生命,枪就是杀手的命。
舞只是看着我,当子弹进入她那精美绝伦的身体里,我听到皮肤被撕裂的声音,鲜血是庸懒缠绵的手,将她温柔缠绕,舞终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当年懦弱的父亲没有能力把你留下来,现在昨天不存在了。父亲在天堂等着你,他比我需要你。
九十九个,舞是第九十九个。
我离开了这个城市,到了南方一个小镇上,彻底消失于烟雨红尘中。
临走前,我在孤儿院里领养了一个7岁的孤儿,他的名字叫海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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