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用岁月追赶的爱,其实早已烙下了印
只是,我习惯忆起
一些帘花蒂落的往事罢了
关于那个夏天,梦里花落知多少
-------题记
二00四年,八月份。盛夏的阳光,特别猛。
我躲着房间里,开着大大的风扇。趴在床上看着小说郭敬明〈梦里花落知多少〉。郭敬明很会写小说,完全抓住了读者的心思,让人又爱又恨。那一个下午,我泡在这伤感的故事里,以至老妈叫了许久也没听到。最后,老妈操起棍子来到床边。我还是没注意到她。老妈极度气愤,提高嗓子,朝我吼:
“丫头,入魔啦!不用干活啦?”
啪,一声,我的书掉在床底,人掉在地上。老妈的声音必勉太大了吧?我赶紧从地上起来,否则我还是面壁思过。老妈对付我挺有一套的,就是把以前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拉我的光辉历史都说出来。有时候,怪难受的。不过仔细想想,老妈也挺辛苦的,毕竟把我扯了那么大。十八岁,还让她操心,自己想想,真不该这样的。唉,说到底,这些年辛苦她啦!如果没有她,哪来有我呢?想到这,我自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咯咯”·原来,我不是没药可救的。我还是懂事的。
老妈看着我这样笑,以为我笑话她,又开始擦着眼睛,坐下来。看来,我还是逃不了这一劫的。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上帝:可怜,可怜我吧,阿门。咦,上帝怎么成了阿门,唉,谁都好,反正今天能救我的,都是上帝。
老妈说到动情处,泪水花啦花啦地流出来。我赶紧拿纸巾递给她。她瞪我一眼,狠狠地,然后才慢慢拿来擦擦泪水。唉。老妈,真是折磨人,这陈年的辛酸往事,已经说了n遍,也跟现在幸福生活沾不上边。唉,老妈还是跟不上社会主义的步伐。我不敢打断她的陈述。老爸有口头禅:你老妈开始说话的时候,你千万别打断她,否则有你好受的。所以我得听听老爸的话,毕竟他老人家走的路比我吃得盐多。我做晚辈的,还是得听听老人家的话。俗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一边低着头,一边在心说。当然不能说起声,否则二战又来。终于,老妈停口了。眼泪也流干了,然后,站起来,指着我说:
“这丫头真不懂事。老惹我伤心,是不是嫌我不够苦,老是气我!“
唉,老妈,真是的。我哈下腰,赶紧说:
“妈,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我一马吧,下次不敢啦!”
我眼睛一边瞄着老妈,一边看着脚丫,可怜我的脚,毕竟她站了那么时间,二十分钟,说长不是很长,说短也不是很短。真辛苦她。等一下得揉揉。
老妈看到我这样,有点悔意,也不好意思怪我,喋喋不休地边说边走出房间里:
“马上来吃饭!小心饿坏肚子“
“哦,等一下就来!”
嘿嘿,天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呢?绝对没有。因为我知道老妈嘴硬心软。
吃过饭,阿玲打电话叫我去她家。嘿,下午又不用干活啦!心不禁喜滋滋的。这个暑假不错嘛。哈哈
我走进厨房,老妈正在洗碗筷。我说:
“妈,下午,我去阿玲家!”
老妈抬起头,看我一眼,想了一下,问我:
“她找你有事吗?”
“是啊!她要我去帮她补习!”
为了可以出去玩,我不得不说谎。其实阿玲是叫我上山去玩的!家里正值农忙,我不想去田里,太热了,受不了。
“哦!你去吧,但补完习后,得马上回来。谷子晒在楼顶上,我怕下大雨,人手够,会淋湿。你弟又小!知道不”
“知道啦!我替她补完习后,马上就回来,绝不耽误一分钟。”
我拍着胸口对老妈,振振有词地说。我早知道老妈会让我去,只要是学习上的,她都会大力支持。
记得有一次,碰巧也是农忙,我又要中考。很多同学都请假回家帮忙,我打电话回去跟老妈说回去帮忙干活,她气得在电话那头大声吼:
“死丫头,要考试啦,还不知道死活,回家帮忙,你能干什么?好好读书。”
我拿着电话离耳朵二十厘米远。老妈的声音太高分贝了!惹着宿舍同学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她们开始知道我有一个强悍的老妈,让我的自尊心有点动摇。从那之后,我只要是碰巧考试,我都不回家。老妈也知道,我不回家,都是因为功课的原因。所以对于我,她绝对放心的,可她没想到,正因为这样,酿成我不良的想法:只要我说是学习,她都不会要求我帮忙干活。为此,弟弟经常跟老妈吵,说她偏心。偏爱姐姐,不爱她。老妈生气对他说:
“你姐要学习,谁叫你不爱学习?所以得干活!”
弟弟,盯我一眼,打量我一下,然后操起镰刀,往外出。我的心“噔噔”地跳,弟弟似乎看穿我在说谎,让我不由冷颤一下。脸有吓得直冒汗。老妈发觉我的异样,关切地问我:
“怎么啦?不舒服啊?那就在家休息一下,看一下书,饭菜我做好啦,放在厨柜里第二格,看书看饿了,就自己先吃吧,我没那么快回来!”
我朝老妈心虚地点点头,“嗯!我会啦!”结果那天,我看一天的电视。书也没看过。
现在想起来。依然有点悔意,但玩的欲望盖过悔意时,就不觉得惭愧。我这种人,就是这样。
说完。我就出去。直到晚上的七点多钟才回到家。
老爸在一旁抽着烟,是用竹子做成的那一种,只需塞些烟草,然后点燃,就用嘴吸。一团团的烟雾,散在不大的屋子里,老爸没说话,依然拿着烟筒“吧嗒吧嗒”地抽起来,一眼也没看我。跟平时有点反常,平时我回家到家里,老爸总会笑着问我:“丫头!饿了吧,快快洗手吃饭!”可现在,没有。我没有问他。
我走进厨房里,自己开始找点东西吃,没想到弟弟也在厨房里烧着火,不知煮什么饭。我没看见老妈的身影,就问他:
“小弟,妈呢?”
他这才看我一眼,然后转过脸继续烧火,没理会我。我气极了,跺着脚正想回房里,路过老妈的房间时,发现房间里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想瞧瞧是谁?原来是我老妈。她正侧着身睡觉!我叫她一声:
“妈,我回来啦!”
老妈依然没有回答我。弟弟刚进房,看见我就低声沉沉地说:
“姐,你别吵妈,她好不容易才睡下!”
“什么?妈。怎啦?”
我感觉弟弟的口气有点怪,什么老妈好不容易睡?这是怎么回事?
弟弟拉着我走出房间,走上阳台上。然后才放开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说:
“姐,你是不是下午去玩啦?”
“我……”
我断断续续,不知怎说,以前觉得弟弟挺幼稚的,可现在才发现,我的弟弟开始成熟,有点男子的味道。而我开始心慌。突然害怕对着弟弟说话。只好沉默!
弟弟叹了一口气,望着远方的农田,才慢慢地说:
“姐,你知道吗?老妈以为你去帮同学补习,怕你回来会饿,她赶紧想把稻子收割完,好回家做饭给你吃,谁知,她心急,又加上大热天,所以中暑了。医生说:妈,血压低,不易过于操劳。
姐,你知道不知道,妈一直溺爱着你,其实她知道你去玩,但她没有说。她跟我说,你一直在忙学习,好不容易放假,就让你好好休息。姐,这些你都知道吗?你只知道你自己快乐,你有没有想过妈,她辛苦不辛苦……?
一直温顺的弟弟突然朝我大吼起来,然后走开。我知道我伤害他,以及爱我的妈。我没有说,泪水顺着脸流下来,苦苦的,如我不知道妈到底有多苦一样。我瘫坐在地上,望着远方,那稻子金黄一片,那山高得一伏一起,我看不到自己。原来,我是如此的渺小。
第二天,我起来很早,做好早餐,开始温书。妈起床后,惊讶地说:
“丫头,昨晚那么迟才回来?不困啦!今天怎么这么乖的?”
今天,妈的气色很好,不过跟平时差了许多。她的脸,明显有了一条条鱼纹在眼角。头发有隐约有几条白发,这是我一直没注意到的,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突然很恨自己。为啥这样不争气,让妈伤心,劳累!
我对着妈说:
“妈,你有几根白发,要不,我帮你拔下来。”
老妈说:
“傻丫头,拔了还不是还有!现在嫌妈老啦!”
呵呵,老妈笑了。我也笑了,只是我的眼眶里隐着泪水,快要流出来。我屏住拼命地吸,怕流下来,背向着老妈。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一颗,夹在书本里,老妈没看见,我连忙翻书,一页,一页地翻着,我的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老妈看着我,以为自己打扰我,就走开了,还替我掩上门。
最后,我还是哭了。但没有哭出声。很奇怪,此时泪水却没有流,只是心抽着痛,如蚂蚁咬着皮肤,一样疼痛。心里暗暗发誓:要好好读书,不能再让妈操心,劳累!
那一年的夏天,妈说我,变了,变得不再让她生气,有点让她不太习惯。我没有说,就像妈知道我去玩,却没有说我一样。
二00四年,那个夏天很热,我却很潮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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