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肃宗李亨借助回纥兵力，去平定安史叛变，战绩辉煌。不久，元凶安禄山被儿子安庆绪所杀，京师光复。

仓皇逃命四川的唐玄宗，接到在灵武即位的儿子以及群臣署名奏表，请他即日回銮。这个只爱美人不重江山的风流天子不由的怒恨交并，愧悔咸集。他非常恼怒李亨，没有他的传位诏命，胆敢擅自称尊，无父无君，罪不容诛！那些拥立他的臣子也实在可恨，是佛就烧香，见庙就磕头，什么忠臣不事二主啦，烈女不嫁二夫啦，统统是奉承拍马唱高调，涂脂抹粉邀君宠。裴冕、杜鸿渐两个杀痞，为了贪佐命大功，竟厚颜无耻五次上笺煽动太子即位，罪当诛灭九族！

唐玄宗越想就越恨，越恨越来气。他后悔不该倚安禄山为股肱，以致养虎贻患。可是，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生长藩戎的拖油瓶蒙骗得昏天黑地，差点连老命都断送在他手里呢？岂不是越活越老越昏聩吗！这个拖油瓶到底灌了自己什么迷魂汤，象丢了魂魄一样宠幸他呢？唐玄宗想起在勤政楼安禄山大跳其胡旋舞时，曾指着他的大腹问他：“你的肚皮这样肥大，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啦？”安禄山当时回答：“一颗忠心！”唐玄宗听了，就象大伏天吃了一客冰淇淋那样，心里舒服极了，登时认他做了干儿子，还在臣子面前亟口担保安禄山不会反。自己枉为是个英武的人主，而且又善玩权术自豪，竟在这个胡人手里栽了个大跟斗，丢尽了脸面。惭愧呀，真是奇耻大辱！现在后悔也晚了，还带累了杨贵妃。可怜她临死时泪流满面，犹如带雨梨花，楚楚动人，哪怕铁石心肠也会心酸。哎，哎！我这个堂堂至尊，尚且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妃子，眼睁睁的看着她缢死佛堂。陈玄礼呀陈玄礼，我逃难时委你统率六军，厚加赏赐，无非是要你尽忠保护我一家皇室，谁料到你也在我背后捣鬼，演了一出“马嵬兵变”。这也罢了，不该逼死我的贵妃呀，她在深宫怎么晓得反叛之事呢？你这一手实在也太过无情了，简直是剜了我的心头肉，我算是认识你陈玄礼啦……

唐玄宗手里拿着奏表，看一阵，想一阵，气一阵，恨一阵，思绪纷乱，焦躁不安，委决不下到底是回京呢还是不回去。

跟随唐玄宗流亡巴蜀的一群臣僚，吃了两年的四川花椒，屁股眼都辣得发麻了。听说要回长安，个个喜得心痒难抓，忙不迭的整理好行装，巴不得漏夜就动身。偏偏唐玄宗迟迟不启行，急得群臣把个高力士好一顿恭维，镩掇他来探听唐玄宗的行期。

高力士面露得色，拍了下胸脯，就腆着个肚子来到便殿上前启奏道：“安逆已死，京师光复，皇上性急火燎的等着上皇回宫尽他的孝道，上皇何故迟迟不启驾呢？”

唐玄宗鼻孔里哼了一声，慢吞吞的说：“你以为李亨真的是个孝子吗？马嵬兵变之时，我虽然说过要传位给他，不过是出于权宜之计，并没有下诏。想不到他竟当起真来啦，迫不及待的就在灵武登极，连个招呼都不和我打一个，眼睛里还有君父吗？这明明是乘危夺位，先斩后奏。这般伎俩，岂能瞒骗过我！”

高力士暗忖：你眼里又何嘗有君父？当初你谋诛太平公主，也未曾禀明过你的老子。得逞之后，睿宗不得不下诏命，把军政大权全盘交给你，再不过问。你才得真正掌起皇帝的印把子来啦。你是老于此道的了，门槛安得不精！

高力士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脑门，小心翼翼的把脑袋伸到玄宗的耳边悄悄问道：“上皇是不是疑心皇上迎您回宫不是出于孝道？”唐玄宗微微叹了口气，说：“你是我家老奴，我家之事，你岂有不知。”高力士频频点首。唐玄宗忽然愤慨起来，把嗓门提高五度，恨恨的说：“不孝子登极，权柄在握，自有一班护他的佐命大臣，他们还会把我放在眼里吗？”高力士的脸色霎时严峻起来，激昂地说：“如果他们狗胆敢对您侮慢不敬，奴才不惜以颈血喷溅他们脸上！”说完赶紧偷觑玄宗一眼。他忘记了在马嵬驿时，愤怒的将士围住驿门吵闹不休，玄宗亲自扶着拐杖出门慰问，劝令各自归队。将士毫不遵旨，越闹越凶，并且扬言要杀高力士。高力士一看苗头不对，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溜烟逃进驿门，也顾不得玄宗的死活了。

往常，有人在唐玄宗面前慷慨激昂的表忠心，十有九获得奖赏。自从安逆叛乱，唐玄宗听到“忠”字就刺耳。实在这个“忠”字不离口，背后搞阴谋的安禄山太傷他的心了。所幸安禄山的两面手法，到底也惊醒了唐玄宗的昏瞶。“漁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促使唐玄宗回亿起少年时建立勋功所以能获得显赫业绩的治政诀窍。

唐玄宗斜睨了高力士一眼，徐徐说道；“想我李隆基从小留心政治，凡事以权术取胜。我生平最拜服的就是曹操。”

“是的，所以您早在东宫时就自称阿瞒。”高力士总不放过献媚的机会。

“我从曹操治政的决窍里总结出一个‘疑’字来。”唐玄宗端起一杯龙井茶骨嘟骨嘟直着脖子喝了个够，才接着说“这个疑字是排除异己最有效最彻底最妥善自保的政治决策啦。你说——”唐玄宗忽然直视高力士，问道：“郭元振和刘幽求，他们对我忠不忠？”

“他们俩不是帮您登上皇位和铲除太平公主党羽最得力的功臣吗？”高力士有些惶惑地回答。

“你说的不错，可是我借口把他们贬逐到远方去啦。连我几个兄弟也不让他们久居长安。因为对这些有功之臣，我不能不疑心他只‘可以履危，不可得志’的。”

“上皇天聪，疑得极是。”高力士又不失时机的插上一句。

“以后，我又赐太子瑛、五子瑶、八子琚自尽；贬斥相国张九龄，杖死监察御史周子谅。这些人对我不谓无功不谓不忠。特别是张九龄，曾在大明殿和我力争要杀却按禄山，我还指斥张九龄存心要枉害忠良。唉！无论什么人，我都疑有二心，连皇后太子也不轻信，偏偏不疑安禄山，莫非是天意吗？”唐玄宗有些颓喪，当时没有听信张九龄的忠告，对他来说实在是一大憾事。

天色渐渐昏暗，一弯冷冷的新月钩在行宫的飞檐上。这时，宦官已把晚餐摆好了，请玄宗进膳。随着乐工张野狐怀抱箜篌进殿来了，静侯降旨奏乐。

唐玄宗默默地坐着，两眼瞪着满腾腾的一桌肴馔，并不举箸。高力士随侍在侧，不知所措。

自从逃奔入蜀，每一餐饭都是这样冷冷清清凄凄凉凉，勾起了唐玄宗无尽的哀思。每亿起杨贵妃，她那满含秋水的双眸，樱桃似的小嘴，凝脂的肌肤，丰满的胸乳，娇柔无力又含嗔带羞的媚态，就栩栩如生地浮动在唐玄宗的眼前。玄宗是天才的音乐家，精通音律，每作一支新曲，就叫贵妃度入新声。那首破家败国的“霓裳羽衣曲”，据说是唐玄宗游月宫，听神仙奏乐，回宫就按照它的音调谱写出来的。杨贵妃是绝顶聪明的人，她一看此曲，立刻就心领神会，依曲度腔，真是字正腔圆，声声宛转，唐玄宗喜不自胜。每餐进膳，必定叫李龟年吹觱栗，张野狐拍箜篌，雷海青弄铁拨，贺怀智敲檀板，杨贵妃也兴致勃勃地击磬接拍，唐玄宗亲自擂起羯鼓，和贵妃以及三国夫人酣歌淫舞，朝夕不衰……这繁华热闹的场面好象是遥远的梦境。

一阵强烈的孤独感向唐玄宗袭来，他长叹一声，挥手叫张野狐出宫，又命撤去肴馔。高力士噗嗵一声跪倒尘埃，眼里挤出一滴泪水，诚惶诚恐地说：“上皇不要忧伤过度，千万保重龙体要紧。”

唐玄宗眼皮低垂，一脸威严，微露愠怒。半响，才低声说：“传旨，明天卯正起驾回宫。”

唐玄宗回到长安，头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给杨贵妃平反。他执着地要李亨下令把贵妃迁葬皇陵。等了几日，不见动静。正在兴庆宫里与高力士议论此事呢，报称宫监李揆奉旨觐见上皇。

叫他进来。“玄宗威严地下令。

李揆大摇大摆地进来跪奏：“皇上有旨迁葬贵妃，只是龙武将士听说此事，都怒眦欲裂。皇上深虑惹出乱子来不是耍的，特命奴婢入奏上皇，有何对付良策？”唐玄宗沉吟半响，才淡淡的说道：“杨氏不过是我一宠妃，龙武将士关系社稷存亡，为了区区小事，使龙武将士离心，为英明人主所不取。你回去禀明皇上，迁葬之举就作罢论。”李揆连磕三个响头，喜孜孜的说：“上皇明断，深合行军司马之意。”唐玄宗脸色陡变，等李揆走远，才恨恨地说：“此事必定有人从中作梗！”高力士忙屈了一下膝，说：“待奴婢去探听明

唐玄宗不置可否，其实他私心也急着要探朝野的动静。自从安史叛乱，他影影绰绰地听到不少有关他的议论，这些议论又都有损于他的威望，是最使他受不了的。唐玄宗正在闷闷不乐，胡思乱想，高力士悄没声儿的进来了：“启禀上皇，”高力士诡秘地说：“您可知道是谁在阻挠贵妃迁葬？”

“哪个有这样的斗胆！”唐玄宗故作镇静地说：“刚才李揆不是说龙武将士深恨杨氏兄妹之故吗？”

“那是假托的鬼话。”高力士义愤填膺地说：“是李辅国在捣鬼，他还在皇上面前说什么亡国妇人，不碎尸万段，已是皇恩浩荡了，哪有资格迁葬皇陵。李揆是奉李辅国之命来的。”

“原来是这个奴才！”唐玄宗气得咬牙切齿。李辅国原本是玄宗的阉奴，后来服侍太子。太子在灵武即位，李辅国分掌兵权，进军朔方，收复河陇，得到太子重用，提拔他做行军司马，一时权势显赫，朝臣侧目。

“贵妃迁葬大事，就此罢了不成！上皇竟忍受得下这个奴才的腌臢气吗？”高力士的挑拨非为无故，实在也是私心嫉妒。当年内闱宫监，能在唐玄宗面前露脸的，李辅国简直排不上号。现在却位极人臣，势侵人主，怎不叫高力士酸溜溜的心里难受。他要挑起唐玄宗的怒火，杀杀李辅国的威风。

“哎，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有所不知，迁葬贵妃不过是我虚幌一枪，我本意是借此探听朝野对我的态度——”唐玄宗突然住口，眼睛骨溜溜的逼视高力士，慢条斯理的说：“听说，这次变乱，朝野都怪罪于我，说我沉溺声色，重用宦官，偏听偏信，专横独断……总之，祸由我起。”

高力士正苦于不知用何词对答，急得满头冒汗，忽闻宫外车声辚辚，马蹄得得，他如同大赦，忙说道：“宫外何事喧嚣，待我去看来。”正要举步，一个肥头胖耳的官员掀开门帘大踏步走了进来。一看，是李辅国。高力士楞了。

李辅国直趋御前，行了跪拜礼，朗声说：“奉钦敇，恭迎太上皇游西内，请即起驾。”

唐玄宗摸不着头脑，平白无故的游什么西内？不知李亨这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便叫李辅国先回去复旨，说随后就来。

君臣两人嘀咕了半天，也不解游西内究是何意。无奈，高力士只得侍侯玄宗上马出宫。走到睿武门，只见两旁站立无数戴甲骑士，都弓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看到这个阵势，唐玄宗也不由得不心惊肉跳，颤着声音问是何事。骑士回答：“因为兴庆宫太窄小，皇上特地迎上皇迁居西内。”正说话间，李辅国走近唐玄宗要牵御马，吓得玄宗几乎摔下马来。高力士硬着头皮上前大喝一声：“李辅国休得无礼！”李辅国干笑两声，松了手说：“老兄你忒不懂事，我奉旨来迎太上皇，别无他意。”高力士叱道：“既奉旨迎上皇，为何甲士带刀环立？”李辅国哑口无言，只得下令谴散骑士。把唐玄宗导入西内甘露殿，才讪讪退出。

唐玄宗举目四顾，庭院草长过膝，门窗尘土厚封；一片萧条，满目凄凉。唐玄宗一阵心酸，不觉垂泪。执高力士手说：“想不到我李隆基一世英雄，落得现在如此结局！”

高力士也是感慨万千，而且不无心悸。他做了几十年的宦官，深知宫廷政乱的可怕。自古以来，废一帝，立一帝，那被废的能有几个保存性命？他非常清楚，国人对杨氏兄妹恨不能寝皮食肉。杨玉环是高力士引进宫的，追究起来，他怎能辞其咎。想到这里，如芒刺在背，冷汗直流。

待到中午，呈进御膳。一碗冷猪肉切有巴掌大一块。唐玄宗命撤去肉食，愤然道：“从今日起，我吃长素，不必再进肉食。”

拨来服侍的几个老宫女只有对着上皇哭泣，唐玄宗反转来好言好语的安慰她们。

自此，唐玄宗被冷落在甘露殿，犹如软禁一般。肃宗只是派人来问安。新任刑部尚书颜真卿和同僚上表请问上皇起居，被李辅国安上一个朋党的罪名，贬斥到蓬州。从此朝中更无人敢过问唐玄宗之事了。

忽一日，高力士鬼鬼祟祟地引进来一个和尚，这个和尚一见唐玄宗便拜倒在地，嚎啕大哭。唐玄宗甚为奇怪，不认识这个和尚呀。高力士说：“上皇忘记了？他就是‘神鸡童’呀！”

唐玄宗才想起自己酷爱斗鸡的游戏，一时名门望族斗米小民竟相效仿，蔚成恶风。当时长安有个市井少年名叫贾昌，善驯鸡。玄宗对他百般恩宠，滥加赏赐，连他父亲都享尽荣华富贵，普天下为之侧目，誉贾昌为“神鸡童”，实在是含有鄙弃之意。

“神鸡童”哭了一阵，对唐玄宗说：“长安沦陷，安贼出千金收买我，我受太上皇隆恩，铭心刻骨，怎敢变节。所以我隐性埋名，出家做和尚，躲过这场劫难。”说罢又哭。

唐玄宗又喜又悲，喜的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市井，居然又此忠心，实是难得；悲的是自己大权旁落，不然的话，一定赏个宰相他做。

贾昌一番表演，着实博得唐玄宗的嘉奖。贾昌感激涕零，又对唐玄宗述说长安老百姓都缅怀开元盛世时的太平年景，说现在街市上很少看见有穿白衫的人了。又说胡人杂居京都，老百姓都热衷于仿效胡人的生活衣着，真是数典忘祖！谈话中对今日国家的衰微，社会的离乱，隐含对当今统治者的谴责。唐玄宗听了龙心大悦，老百姓毕竟还是记着他的好处呀。一时热血上涌，很想奋袂而起，重振朝纲。可叹年已老迈，力不从心了。

自从神鸡童贾昌偷偷入殿觐见之后，唐玄宗更是惆怅不已，靠着回忆往事消磨时光。他想到自己少年创业时胆识过人，威武果敢，以铁血手段结束了从武后以来不断发生的宫廷政变悲剧；他想到自己在开元时期的雄才大略，文治武功，使唐王朝达到了空前繁荣的景象，真称得上是“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的太平盛世；他又想到自从杨贵妃入宫后，一缕情丝竟被她牢牢缚住，以致于把朝政尽委右承相李林甫，自己过着“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太平皇帝生活；他又想到安史叛乱所造成的悲惨局面：河南几个县城粮食吃光，一只老鼠竟卖钱四千，老百姓没有衣服穿，只得用纸来遮蔽身体；他还想到逃难行至咸阳时，日已过午，连饭食都无人上供，肚饥难忍。此时此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叟，拄着拐棍蹒跚而来，指责他宠信奸佞，不听忠谏，致有今日……

唐玄宗不觉长叹一声，自语道：“之有今日，乐尽悲来，是我宠信奸侫之过呀！”自此以后总是郁郁不乐，忧病相侵，渐渐卧床不起。眼睛一闭，便见贵妃披发拖地，泪流满面，颈套长巾，站在面前。玄宗更是悲痛欲绝，千般旖旎，万种风流，而今香消玉殒，不觉万念倶灭，心如死灰。日思夜想，只求魂梦中能见贵妃一面，又不能如愿。饭食减少，有时一连几天粒米不进，枯瘦得象段槁木。这时唐玄宗已是七十八岁高龄，怎禁得起数日不食？老病缠绵，悲怀郁积，眼看离死期不远了。身边一个可以说话的心腹也没有，高力士早就被李辅国劾奏图谋不轨，流放巫州去了。只有一个侍儿宫爱侍侯。

一日，唐玄宗忽然兴起，叫拿紫玉笛来吹了数声，调子极其悲凉。吹罢，叫宫爱服侍他沐浴更衣，然后安卧榻上，叮嘱宫爱不要惊扰。这晚，宫爱只听见太上皇时说时笑，时哭时叹，好象和什么人在对话。宫爱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断断续续听见太上皇说：“……是了是了，这金钗细合，是我和贵妃定情之夜赐给她的……天宝十载，我和贵妃在骊山宫避暑。七月七乞巧日，夜半无人在长生殿和贵妃对天盟誓，原世世为夫妇，这话除了我俩谁也不知……我但愿早死，与贵妃重聚，了却我这一段相思债……”再听室内寂然，宫爱还不敢进去。直挨到鸡唱三遍，宫爱进屋一看，唐玄宗双目紧闭，四肢僵硬，已是魂归离恨天了。

玄宗饮恨而崩，肃宗才率领群臣奉梓宫到太极殿举哀治丧，并向全国极力表彰上皇遗德，尊谥为唐明皇。但是，老百姓的心里都水晶似的透亮，就是这个被尊为大圣大明的皇帝，几几乎把一个好端端的唐王朝断送了。

本文已被编辑[晴茜绮梦]于2007-3-22 18:57:26修改过　

-全文完-